陛下怜惜美人,偶尔也会纵容嫔妃在太极殿睡醒了再走,因此太极殿的宫女们并不十分意外。
但在上前侍奉着姜雪漪脱衣躺下的时候,看到她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却有些惊讶。
她们一直伺候陛下就寝和起身事宜,面对这些私密的事情本是司空见惯,可姜贵人初次侍寝就这般光景,却还是头一次。
太极殿的宫女们都是七窍玲珑心,不是刚入宫的小丫头了,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从前这样“激烈”的战况只在丹昭容身上有过,这回竟轮到初次侍奉的姜贵人了。
这姜贵人瞧着温柔贤淑,识矩知礼,却也能让陛下如此动情,实在让人意外。
替姜雪漪盖被子的大宫女轻声道“小主安心歇下吧,陛下方才吩咐过,等您睡醒再传轿送您回宫,想必今日是不用去凤仪宫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收手时垂眸看到她身上的淤痕,又忍不住多关切了句“您今日回去后传个医女来上上药,不消三两日就会好的。”
听懂她言外之意后,姜雪漪长睫微垂,不好意思地柔声道“多谢你。”
“但给皇后娘娘请安是耽误不得的,还请在去凤仪宫请安前叫醒我。”
宫女们福身退下“是。”
注视着宫人退下后,寝殿内只剩下姜雪漪一人,她这才有功夫好好打量起内部。
白日的太极殿比之晚上少了几分旖旎,更多了些沉稳静肃,就像陛下本人一样,有着截然相反的两面。
姜雪漪回想起昨夜种种,好看的眼睫半垂。
嫔妃去太极殿侍寝时,全身的衣物首饰都要尽卸,再由嬷嬷伺候穿上合规矩的衣物。姜雪漪虽未完整经历,可她入内时也是衣衫尽褪的
思索之际,她的余光偶然瞥见枕下一点痕迹,伸出手指将它拿了起来。
在陛下的枕下,有很不起眼的一缕发丝。
姜雪漪依稀记得,这是昨夜她不慎勾下来的,还惹得陛下更加用力地“惩罚”她。
她指尖勾缠着那缕黑发,片刻后,将自己散落在背后的满头乌发也捋出了几根。
整整齐齐的两缕发丝在指尖的绕弄下变成一个小巧的结,放置在了帝王枕下。
一切都做好以后,她才掩面倦倦地打了个呵欠,沉沉睡去。
待再次醒来的时候,清晨已至,天蒙蒙亮了。
旎春端着昨夜她穿过来的衣物从殿外进来,跟着太极殿的宫女们一同为她更衣盥洗,梳妆打扮,见到自家小主身上的痕迹先是惊讶,而后便是禁不住的欢喜。
但再高兴,旎春总归是心疼的,边给她更衣边小声念叨“小主辛苦,陛下本是给了恩典不必去请安的,您何苦还要受这一趟罪呢,奴婢看了都心里难受。”
姜雪漪摇摇头,嗓音温和“中宫是一国之母,我身为妃子前去请安是情理之中。何况又不是病得下不来床,若侍寝一次就不去了,难免被人觉得娇纵。”
主子这么说,旎春也知道自己是孩子气了,麻利地做着手上的动作不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