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叛徒你个叛徒”无法接受的现实让希贝尔崩溃了,她撕心裂肺地叫着,先是用手去扇打特洛伊的脸,但因为没什么力气,根本打不动,后来就开始用指甲抓扯。
特洛伊的脸被希贝尔抓出道道血痕,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溢出,有的渗入唇角,有的沿下巴滴落,他却全然麻木毫无反应。
抓到后来,希贝尔脆弱的指甲盖都翻开了,再也抓不动,她就用血淋淋的十指拽住特洛伊的手腕,在他手上拼命撕咬,并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仇恨目光看着他,喉间不断传来崩溃的嚎叫。
特洛伊用力眨了眨眼,把那些刚刚打湿眼眶的液体又挤了回去,沉声说“你可以恨我,我只想让你活下去。”
也不知是身体在刚才那番发泄中撑不住了,亦或是绝望情绪让整个人麻木,希贝尔像被抽掉脊梁骨般瘫坐在地上。
她嘴里手上都是哥哥的血,用一种悲哀的目光看着特洛伊,声音嘶哑到了极点“特洛伊,我告诉你,你出卖老大换来的东西,我不要”
说完,她猛地抓起那支基因编译蛋白,狠狠将其砸向地面。
“哐”
那阵脆响瞬间让特洛伊的心沉入冰点,他的脸因惊恐而扭曲,嚎叫着扑向那支被砸在地上的基因编译蛋白。
他哆嗦着将其拾起护在怀中,呼吸因惊惧而不断颤抖,失魂落魄地检查着它的封装。
“没事没事没砸碎还能用”
重病的希贝尔实在是没力气了,再加上基因编译蛋白这种高端药剂不可能只靠脆玻璃装着,它的封装非常坚固,没点特殊手段根本弄不碎,这一摔并没有砸出什么问题。
饶是如此,特洛伊依旧吓得不轻,他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瘫坐在那紧紧护着基因编译蛋白,嘴里不停念叨着“没事”、“还能用”之类的话。
在特洛伊失神时,希贝尔挣扎起身,踉踉跄跄走向了楼梯口。
纵使她的身体已经因为疾病而崩溃,就算生命所剩无几,她也要去和同胞站在一起,死也要死在去见芬里尔的路上。
她刚到楼梯口,还没来得及下去,兀地有一道身影出现。
希贝尔看到这人,直接愣在原地,也认出了对方。
楚南衣不知何时来到了狼袭的安置楼,他的视线没在希贝尔身上停留多久,直接移向不远处失魂落魄的特洛伊。
楚南衣眼中浮现起锐利杀意,立刻抬枪瞄了过去。
希贝尔虽然身体不行了,但这么多年锤炼的战斗直觉还在,她被楚南衣的举动一惊,身体下意识就扑过去堵住了枪口。
特洛伊也没想到对方一来就拔枪,赶紧把基因编译蛋白塞进被子里,防止被流弹打碎,随即忌惮地举起双手,示意楚南衣冷静。
楚南衣紧盯着特洛伊的一举一动,对希贝尔冷冷地说“我们团长知道他叛变的事了。让开,我替狼袭清理门户。”
楚南衣刚调转枪口,想换个方向射击,希贝尔又不依不饶堵了上来。
楚南衣不耐烦地说“他出卖了芬里尔,是个不折不扣的叛徒,你护着他做什么”
“他是个叛徒没错。”希贝尔的神情很复杂,眼神又凄凉,又悲哀,最后幽幽说出一句话,“但他还是我哥。”
这番话让楚南衣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