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自身三相缺毁、五脏无踪,也就没有了那种招致厉诡与傩垂涎的人类本源,是以无法亲身验证傩的诡邪,但总可以借其他人来验证一二躲在远处树下的随,看到那个神秘人转头意味莫名的看了自己一眼,顿时一头雾水。
他还未有去深想神秘人目光里有何涵义,下一刻,自身的注意力便被祭台上的渠吸引了过去
渠的头顶,刮起了一股龙卷风
滚滚尘沙、草木被那狂风席卷过去,龙卷风在祭司渠头顶从无形转为有形
苏午站在祭台下,将当下情形看得更真切,更清楚此下发生了甚么他看到从渠本源之中耸立起的双蛇傩,猛然在天穹中盘旋起来,它的飞旋带来了阵阵疯狂,汇成了那道狂烈的龙卷。
大风将双蛇傩的呓语声不断传递向四面八方。
原本净明的天地间,眨眼即有一缕缕诡韵游曳而来,在苏午的眼中,苍穹变成了油画一般诸般色彩的汇集,在那种种诡韵里,一道道厉诡化形伫立其中,它们呈塔型层层而立,越接近天顶的厉诡化形,散发出的诡韵便愈强盛
这些厉诡化现的形影,亦与苏午在后世所见的厉诡化形有极大不同。
甚至于,这些厉诡化形之上,还沾染着些丝的人气,每个都与天理神韵有至深勾连。
有长出数颗猪首,但有人身的厉诡化形;
有满身畸瘤,浑身长满鹰爪的厉诡化形;
有如同一个肉团,但遍布虎脸的厉诡化形
种种厉诡化形,虽然面貌可怖,但又不及后世那诸般厉诡一般恐怖得深入人心于人而言,最恐怖的物相无疑是同类的种种凄惨破碎之相,而现下这些厉诡化形,身上种种动物特征,却远多于人的特征
“厉诡化形即是厉诡本形之投影,与厉诡本形其实相差无几。
以当下这些厉诡化形来看,它们与后世人们认知中的诡其实还有很大差别,它们并非纯粹的诡,各自像是有些残余的意识,又与天道关联密切商人称它们作神,其实也无甚差错。”
苏午望着天中环绕渠的双蛇傩一层层排布的厉诡化形,心念闪转。
他心念飞转之时,双蛇傩从最底层的厉诡化形开始,挨个与每一个所谓的神接触,像是在与对方沟通着甚么。
也在此时,苏午感应到天上的神目光若有似无地朝自己投来。
那些神应是接收到了双蛇傩传来的消息,它们亦在评估能否完成苏午交托的事情。
苏午看了看祭台上舞蹈动作越发激烈,浑身汗如雨下的渠,他眼神有些古怪不知渠从前做祭祀,是否也如今时一般,能引来如此多的神灵汇集在此
他总觉得今天的场面于渠而言,也是生平仅见。
是甚么吸引来了如此多的神灵密密麻麻排布于天上是殉坑中那颗厉诡头颅的祭品对神灵们而言,诱惑力极其巨大
还是苏午本身
苏午很快有了答案是那殉坑中的残缺厉诡,引天上的神灵们垂涎
排布于天穹之中,数目最多的最底层神灵,无一个敢于回应苏午的请托,它们潮聚而来,又退潮而散。
双蛇傩接触向倒数第二层的神灵。
在双蛇首级与倒数第二层的第三个神灵沟通过以后,那神灵化形忽自天穹之中坠落,猛然间落附在祭司渠的身上
渠身形骤地一僵,舞蹈的动作刹那顿止
他捧住腹部,腹部剧烈蠕动着,有呕吐出甚么的迹象苏午在前面的祭祀上,见过渠有如此反应,他心中一动,猜测大抵是双蛇傩沟通的第三个、一身虎皮的石形神灵化相应下了自己的请托,所以降附在渠身上,给出明确的指引
接下来,渠该呕出火焰,点燃身前的柴禾,烧裂柴下的龟甲了
事情本该如此发展,然而,渠身躯痉挛着,大张着口,却始终呕吐不出一团火焰来,反而是他自己浑身气孔里涌出了熊熊的、缭绕天理神韵的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