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醒目。
尤其是在各种灰败色调的城池里。
她顶着这样一头标志性的长发,简直就是黑暗中活着的移动标靶。
也不怪在漆黑漫长的地底深处,离得的那么远,追击而来暴徒几乎一眼就在黑暗中捕捉到她的踪迹。
白殊想到这里。
就暗忖自己考虑逃跑太仓促考虑的不完全,她应该用割碎衣物把头发抱起来再跑。
指尖握着冰冷的指引牌,被割裂的伤口的微微有些泛红,诡异的银色血液已经凝固。
脖颈上湿漉漉的水渍已经顺着领口,滑落到胸口位置的时候冰冷的黏腻感,白殊终于理清楚了现在情况与思绪之后。
终于开始考虑自己身处的环境。
她是新生的王虫。
从一开始指引逃跑的求生通道,通往都不是陌生的可能危机的自由世界,指引的是落满灰尘的陈旧王座。
白殊被推送到这个封闭的独立空间里的时候,她就没有退路了的,跟这个肉眼可见的衰落的王都拴在一起。
那些倾巢而出的低阶虫族在抵御外敌。
而那些看到她目眦欲裂的暴徒,闪烁着猩红与灼热的目光,热切的像是要生食其肉一样。
白殊没有形容夸张。
因为红发男人被机关削断了之后鲜血飙飞的手掌坠落在地之后,还一抽一抽往她的方向虚虚抓过来
而刚刚站在积水浸湿脚掌站在阴森的机关墙壁之前的时候。
突然从背后伸过来陌生男人的手臂,湿哒哒的紧紧环绕住肩膀,仿佛要将她整个身体揉碎一样。
带着明显野兽生物躁动的血腥味以及压抑翻滚在喉咙里的攻击性,白殊毫不怀疑对方当时只要心怀歹意。
张开嘴就能轻易撕碎她的躯干组织,纤细的血管。
她的身体太孱弱了。
虽然初生的虫族看起来就是完全体。
但是对比那些一眼看过去压迫感极强的成年虫族暴徒,她小的就是狂风波涛里被裹挟的一叶扁舟。
但偏偏就是她这么一只小到不起眼随波逐流的扁舟,在指腹伤口重新渗出的银色血液抹在烙印着指引金属指引的时候。
白殊自己浩瀚孤寂的精神力瞬间张开。
侵入了一丝缥缈的久远信息,带着跟她同源血脉沉重。
蒙在层层叠叠华丽纱帘后面的王座上,一个面容枯槁如骷髅的年长骷髅,带着蒙尘的王冠半低着头无力的坐在王座上
新诞生的王啊
请握住权利的权柄引倒衰落的王朝
在黑暗中徘徊,信息素退化中的日逐渐疯狂的虫族,彻底撕毁高阶形态。
变成单形的意识体纯粹的可怕。
白殊清楚这种代着生物性的极致纯粹,另一面代表的就是绝对残忍以及冰冷。
所以当脑海中莫名侵入意识形态,表达不是恳求,而是变相隐藏在死亡阴霾下的威胁。
因为如果她表现出抗拒的姿态。
白殊毫不怀疑那些在外面厮杀奋战低阶虫族,会调转头用宽阔坚硬能刺穿钢板的口器刺穿她脆弱柔软的身体。
而这个封闭没有出路的地下世界会变成她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