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持瑜也看向卢静识,但见她生得张瓷白少有血色的面容,眉眼端丽雅致,是乱琼碎玉般的漂亮,方才玉茗出去时候也已提过卢静识的身家背景,于是严持瑜也柔柔含笑回道“卢姑娘不必多礼,是我打搅你与娇娇说话了。”
孟夷光见婢女已捧着食盒进来,轻盈道“我知嫂嫂定要过来,便吩咐了小厨房那头,特意备好嫂嫂爱用的这道玉露团,嫂嫂定要用用这味桂花蜜,掺在杏酥饮里头或是往杏仁豆腐、酥酪上洒一些,味道都是极极不错的。”
看向卢静识,孟夷光接着笑,“这可是我亲自摘了初开的桂花制出来的,方才卢姐姐尝过后,说是甜滋滋的,要比外头那些茶楼做的还好用呢,还有这桂花糕也是可口得很。”她眉眼舒展,愈发明艳娇媚非常。
看着宫里头谢璋不过四五日就赐下来的珍宝首饰,以及外人不知晓的那些随之而来的问候花笺,从这些来看,谢璋看起来确实是对她极其挂念上心的,想到大邺官家在忙于政务后,也会继续在垂拱殿那张龙椅上精巧书着与她传情的花笺,孟夷光就难免自得,所以如今心思自然是分外轻快欢愉,每日同女官学完规矩礼仪,就练练琴棋书画,写写诗谱谱曲,剩下的闲暇光景里自是非常有闲情逸致地做这些雅事,今日摘摘桂花做桂花蜜、桂花糕,明个取取石榴泡石榴酒,总归是清雅安乐非常,叫谁听了都是要心生艳羡的。
卢静识淡淡回笑。
严持瑜温柔地笑着坐下,用半湿的手帕净了净手后,取了一枚小巧的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吃下后,便对孟夷光夸赞起来,“果真如卢姑娘所讲,吃着十分美味,未曾想娇娇还有如此天分。”
孟夷光怀抱着阿囡,眉眼灿烂如月牙般弯起,“倒也算不得我有什么天分,这桂花糕是用三姑母出嫁前给我送来的方子做的,三姑母素来善于做这些糕点什么的,给我前也说过这方子无需遮掩,嫂嫂若喜欢,我就叫人把方子抄给你。”
严持瑜同孟唳成婚之前,琅琊侯府的头一桩婚事是孟谅真与苍梧伯的嫡幼子商钦,这桩老夫人亲自选定的婚事,也算是门当户对,比起与新起的清流文臣书香门第联姻,作为跟随太祖一并起家现存的一十九府开国功臣的勋贵之间素来更愿意彼此结姻联好,百余年的姻亲往来造就出何等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的联盟,哪怕是被太宗、世祖以及先帝接连打压兵权在朝堂掣肘,但勋贵贵就贵在世袭罔替,只要后辈世袭了爵位就可以继续留在皇城这个膏粱锦绣绮罗丛里,就还有翻身再煊赫的指望。
孟夷光被选为皇后后,如今普遍都不被倚重的落败各府勋贵也多有期望,毕竟往上论论亲戚说不准能扯出远远近近的关系,总归是要比那些朝堂上那些新兴的文臣武将更要亲近,在那些前来拜访的勋贵出身的夫人小姐总是有几分语焉不详后,意识到自个或许还真就要成了面大旗后,孟夷光及时反应过来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