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人不多,可架不住都官职高,而且主要在都察院和六科。”
“即便没有锦衣卫和西厂帮忙,这次的事情也不会拦住他太久。”
他话音落下,赵轨叹了一口气道“他这种人,我翻阅史书也没见到过。”
“你与他自幼相交,难道就未曾发现他这一面”
这番话,让徐硕想起了当年他与王回在海边抓鱼抓虾,为家中补贴家用的场景。
只可惜哪怕回忆结束,他依旧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后叹气道“人都是会变得。”
“真要论起来,你我变化又何尝不大呢”
“这倒也是”赵轨苦笑几声,同时看向了窗外那渐渐泛黄的阳光。
“有时候我在想,所谓大案,无非就是陛下的一句话罢了,而陛下不说,我等就得百般钻研陛下的心思。”
“长此以往,百官都把心思用来钻研陛下的心思了,还有谁能把心思放在办正事上呢”
上面人两三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下面人却得不断揣摩,深怕自己理解错。
这样的事情自古而今,从不缺少。
对此,徐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二人只能以沉默来结束这场谈话。
远去的高观也在返回春和殿时,见到了那群依旧跪在东宫门前的百官。
他一言不发返回东宫,走入春和殿内。
入殿后,他将目光投向了王骥和陆愈,二人却老神在在,没有半点反应。
张渤海目光略微露出担忧之色,眼神示意着他,显然他也后知后觉猜到了皇帝的用意,以及王骥和陆愈的心思,正暗示他不要开口。
“到头来,还是我们三个人”
高观无奈在心中苦笑,朱瞻壑却走上前来凝重询问“高观,那徐硕怎么说的”
与朱瞻壑的目光四目相对,高观虽是无奈,但还是将徐硕的说法隐晦着表达了出来。
“徐尚书说,若是不让王惟中任户部尚书,那恐怕就是尚德先生亲自率领五司下江南进行京察了。”
他将事情说了出来,而这事情在几个时辰前王骥与陆愈便已经知道,但不能经他们的口说出来,也不能表示他们知道这件事。
兜兜转转几个时辰,这个事情最终是以高观的口说了出来,而他成了把朱瞻壑架在火上烤的人。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说,可他不想让朱瞻壑被蒙在鼓里。
“这”听到这话,朱瞻壑目光犹豫着看向王骥,王骥则是作揖道
“殿下不用担心,臣愿意亲自领五司京察”
王骥主动请缨,这举动若是被传出去后,那即便差事最终被王回抢走,东宫下面的人自然不会迁怒他。
下面的人只会抱怨太子,而太子却不会迁怒高观,因为他知道高观耿直,不懂得掩饰。
可若是这件事由王骥说出,那朱瞻壑被架起来后,可不会像对高观这样宽容。
这便是高观知道王骥等人这么做,却没有记恨他们的原因。
个人有个人的难处,一件事情在一个人身上是一个结果,但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高观可以就这样一言不发,慢慢把自己从这件事摘除,但他的性格不允许他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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