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娘,人家铁道上是要干大事儿的。你们这样子会被人看轻的。”张桂芳发了火,桂芳娘和桂芳奶奶这才闭上了嘴巴。
“俺爹呢。”
“搁床上猫着呢。”
张桂芳冲着阎解成和李爱国歉意的笑笑,转身进到了屋里。
片刻功夫之后,一个身材消瘦,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他一边吧嗒烟袋锅子,一边小声嘀咕:“公社里的牛每天要吃几十斤草料,要是借给别人干活儿,这草料不就糟蹋了吗?”
“爹,你是大支书,一头牛而已,用得着斤斤计较吗?”张桂芳拉着张支书的胳膊撒娇。
“吃不穷,花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你没看到现在咱们公社的粮食已经不够吃了吗?”
张支书出了屋子,正好跟李爱国和阎解成碰了个面对面。
张支书脸上立马换上热情的笑容,小眼睛眨巴眨巴:“两位,人民铁道为人民,铁道上的同志好像不白使社员的东西,对吧?”
他个头不高,嗓门却很大,说话瓮声瓮气的。
好嘛,这位是社员版的阎埠贵啊!
张桂芳给两人做了介绍,也算是巧了,张支书名叫张金生,跟三大爷的名字只有三字之差。
李爱国伸出手跟张支书握了握:“张支书,老黄牛是为铁道上干活儿,也算一个工,每天一块二毛钱工资。”
张支书小眼睛眨巴眨巴:“说钱就客气了,俺其实不是那意思.关键是俺还得给你们配个车把式,现在公社里特别忙,人手快调不开了。”
桂芳娘突然开口了:“老头子,你干啥呢!社员们一天也就挣几分钱,现在一头牛挣一块二,你还好意思再问人家要钱。”
“社员少干一天活,咱们公社的粮食就得减产,女人家家的什么都不懂。”
“理儿是这个理儿,你就不能发扬一次风格,支援铁道建设?”
“俺也想支持啊,总不能让社员们饿肚子”
好家伙,这是在唱双簧啊!
李爱国还没开口,张桂芳就生气了。
她跺着脚说道:“张老抠,你要是这样干,俺还有没有脸见人了!”
见女儿生气了,张支书连忙改口:“铁道同志,车把式就不要钱了,俺现在给你安排。”
“不用车把式,我自己能赶牛。”李爱国道。
“你会赶牛?年轻人,老黄牛可是大牲口,听不懂人话,就算是老车把式也有挨踢的时候。”张支书皱眉头。
李爱国确实会赶牛,并且这次是为了实验牛车割草机。
要是再带个车把式的话,就要多一个人工,将来牛车割草机大规模推广,将会造成铁道人员浪费。
张支书劝了几句,见李爱国坚持也不再说什么了,他带着李爱国来到了公社大院的畜牧棚子里。
畜牧员正在拿着毛刷子给棚子里的老黄牛梳理毛发。
老黄牛个个膘肥体壮,身上看不到一点污泥,这畜牧员倒是养牛的好手。
“老栓,这位是铁道上的同志,桂芳的朋友,现在借用咱们公社的老黄牛,你给挑选一头力气大,乖巧听话点的。”
张支书虽然抠门,但是拿了钱后真办事儿。
畜牧员牵出了一头老黄牛,其毛色浅黄,油光发亮、块头很大,四条腿肌肉强健。
“这是俺们公社里最好的牛了,名字叫做大壮,它很听话,你千万别动鞭子。”
畜牧员这会还有点舍不得,把缰绳交给李爱国的时候,又叮嘱了两遍:“它吃草料比较挑,只是草叶子。要是干草的话,得在里面搀点麦糠和麦籽。”
这头牛名叫大壮,瞧这名字就知道是头不得了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