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江远丞能将她抢过来,他也一样可以。
江临琛对她露出淡笑,“早点休息吧。”
温之皎的头发倾泻在枕头上,她就只是咬着唇笑,眼睛里像满是愉快,“那你别忘了关灯,我不想下床了。”
江临琛“嗯”了声,打开了桌上的小灯,往外走,又关上病房的灯。黑暗之中,他出了病房正准备关门,耳边却捕到她隐秘的笑意,紧接着便是她的声音,“江临琛。”
江临琛笑着站定,正要说话,却又听见她的问话,“到底是不重要,还是害怕了”
话音落下,走廊的风吹过,吹得他的心头猛地一跳,也吹起了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旖旎。他攥着门把手,望见手上经络凸起,他用尽全力才当没听见,轻轻关上门。
门一合上,江临琛便长长呼出一口气,将领带扯松了些,却仍有些呼吸不过来似的。或者说,掺杂着消毒药水味的空气,冷得每吸进一口气,都心肺发疼。
她到底要怎么样
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时候给他一棒
他能说什么,他难道说我知道你就想把我当凯子耍而我则想跟你结婚所以我现在不能在乎我在你心里重要不重要吗
江临琛大脑一片热,带着盛怒下楼,走到停车场。他打开车门将眼镜外套全部扔到车里,坐进车里还忍不住用力砸了下方向盘。
操,真是操了。
真跟狗一样。
江临琛踩下油门驶离医院。
即便已是深夜,仍有一辆又一辆救护车闪烁着红灯开入医院,也仍有满头是血被搀扶着的人。城市夜幕下,霓虹灯闪烁,斗殴、酒精、争吵等刺激情绪的突发疾病寻找着宿主。
又一辆救护车驶入医院,后面跟着五六辆车。救护车停下,担架被迅速卸下,病人被抬到医疗车上,一路被送往手术室。
“血库缺血,临时转就近的医院了,毕竟调血流程还不如直接转快。”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点着急,“现在他多处骨折,内脏挤压出血,心肺不知道有没有感染。谢部国外的会都不参加,直接回来了。”
顾也蹲着,手拨弄着院子里的藤蔓,“那蛮严重。”
对面那人语气有些烦,“你以为我是吓你今晚的事多半没完,几条街的监控连带着王家的全查了,你最好赶在谢观鹤醒来前跟他爹把事说清楚,不然他醒来你也一身腥,人可是你跟江临琛带走的。”
顾也把手机抵在耳朵与肩上,笑起来,拿起一边的铲子开始翻土,“有本事弄死我,反正顾谢两家一损俱损,他能拿我怎么样”
那人无语了,道“那兄弟情谊总在吧他都这样了。”
“他几把活该。”顾也嗤笑一声,“他想出来这么一招,不就是逼那些没站队的站队,又逼我这个站了队的死心吗真把自己当菩萨,觉得谁的心都任他操控”
“那你就这么在乎这事”
“在乎什么”
“温之皎。”
顾也手里的铲子一动,硬生生铲到一处藤蔓,打下了几颗草莓。
他面无表情将草莓碾碎,埋进土里,没说话。
那人还在说,“她一没受伤,二没吃苦,吊起来被人看了就看了,又不是没穿衣服。比你把人想弄到山里强多了吧也比她掉下山崖荒野求生强吧说不定人还觉得你更过分呢。”
顾也将铲子插入松软的土里,狭长的狐狸眼弯了弯,“那这样,把你扔到山洞里过一晚,或者把你脱光了让你出门,你选一个”
对方不说话了,因为知道顾也真能干出来这种荒唐事。
说谢观鹤阴毒,他自己也是一回事。
顾也道“叨叨这么多,我去还不行,在哪家医院”
对方报了个位置。
顾也扔了手里的铲子,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