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饮酒度日,便是挥金如土,囊中逐渐羞涩亦从未在意。
起初,谢二爷这个身份,尚能换来几分薄面,酒家会令伙计将酒送至他借宿的客栈,月下旬再来叫人上门收钱。
渐渐地,酒家的伙计是未肯再来的了,需他自己亲自去一趟。
再后来,他尚未走至门口,便被店家携伙计冷面轰走。
时“友人”建议,他字画顶好,不若替权贵画一些字画,以换酒钱。
鬻字画谋生而已,那么多文人做得,他谢南倾如何做不得
便当即写了几幅字,托“友人”找合意的卖家。
约在他入住的客栈碰头。
“你以为你谢南倾的字当真值数十大洋谢老已辞世,如今谢家是大爷做主,大爷登了报,早已将你从族谱中除名就这种破玩意儿,我呸”
卖家将他的字画洗漱扔于他的脸上,“友人”在旁只是冷笑着。
他方才可笑地意识到,原来一切不过是局。
一场刻意为羞辱他而设的局。
因着欠下诸多酒钱,他被从酒楼轰了出去。
“没钱还要充大爷,给我打”
“给我狠狠地打”
那么多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那么多双脚,碾过他的手。
是阿笙,将一滩烂泥的他,背了回去
他至今没有想到阿笙小小的躯壳里,怎会那般有毅力。
先是替他将人赶跑,又背着他,走了好几里的路。
酒不是一夕之间便戒断的。
各中辛苦,血泪,倘使不是阿笙陪着、看着,前世的谢南倾,绝活不到庆和十年。
听说二爷自大病一场后,胃口便总是欠佳,阿笙杏仁般的眼睛睁大,赛过棋子黑一双眼睛盛满担心。
“可有请大夫大夫怎么说”
阿笙的手又在自己的小腹前比划了下,意思是,爷现在肚子可会不舒服。
谢放瞧着阿笙的这个动作实在可爱,忍俊不禁,唇角噙着笑意,“晚上吃得不多,所以不会不舒服。”
闻言,阿笙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松解了一些。
那便好。
倘使他害得二爷身体不舒服,他定然无法原谅自己。
“是二爷不对,教阿笙担心了。二爷答应阿笙,日后定会勤加锻炼,可好”
这一世,他是要同阿笙白头偕老的,自会好好保重自己,再不会糟践自己的身体。
阿笙耳尖羞红。
二爷这般正经地向他保证,仿佛他是二爷什么重要的人,他的担心当真是什么紧要的事。
心里头却还是放起了焰火。
噼里啪啦地,心也跟着暖呼呼的,脸颊一阵阵发烫。
阿笙点了点脑袋,弯着唇笑,露出一对深深的酒窝。
想着自己吃的馄饨里头有葱,怕葱黏在牙齿上,又慌忙用手捂住嘴。
小阿笙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
谢放哪里会猜不透。
失笑着伸手揉了揉阿笙的脑袋,“那阿笙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阿笙傻了。
二,二,爷,摸,摸了他
阿笙整个人都晕陶陶的。
谢放见他这副傻乎乎的模样实在可爱,没忍住,轻捏了下他的脸颊,“可有吃饱”
阿笙已是点头都忘了。
只顾着傻愣愣地盯着二爷瞧。
怕冒犯了二爷,又慌忙回过神。
只管用力点着脑袋。
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