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提起胡桃所说的岩王帝君。
就必须要解释一番混在上古传说中的“璃月古国”。
古籍中记载,蓬莱比邻,昆仑之畔,璃月建成。国中的最高神掌管大地山川,而祂的名字在金文中写作岩王帝君。
相传当古国还在时,帝君每年一度,以半龙半麟之身巡游人间,向璃月七星赐下鎏金色的雨露。
那是按照契约赠予人世的神血,在涌动的琥珀间,黄金中混杂着沉淀的赤色。
古人将其称之为帝流浆。
天降帝流浆,沃洒于辽阔的东方大地。
太古之初,混元高天凝聚精华,如金色的微雨一般落于高高的海岬与金褐色的群山。
海浪呼啸而来,璃月人载着天南地北珍品的货船破浪而来,海水被染出了大片的金黄,明亮得如梦似幻,而山中猛兽觉醒灵智,大地上的草木快速生长,人间术士得到帝流浆,修为倍增,长生不老。
甚至于在山崖断裂之处,鎏金般的地脉花,被浆液浇灌后瑞霭云雾缭绕般生长出来,花中的雾气金光闪烁。
古时璃月的子民慧眼识得此中奥妙,便采集地脉花中流淌的黄金液,将此铸为钱币摩拉,与四方诸国、山林间的部落展开了广泛的贸易和交流。
由此璃月的名字,才被周边地区和部族记录进古文字中。在同一个时期,古蜀人正在捶青铜神树,东夷族首领正在密谋反商。
而后璃月古国消失了。
在古老的典籍中,西边的亚特兰蒂斯也消失了。
学术界能够引经据典的保证,两座同时消失的古国间没有任何因果联系。
但考古学家们愿意相信璃月同亚特兰蒂斯一样,结局都是沉入了大洋幽暗的波涛。
即使后面考古挖掘发现,璃月的岩王帝君曾拒绝过贡品中的海鲜,甚至那位非常讨厌水中打捞上来的滑溜溜东西
讨厌鱼生的岩王帝君应该不会把国家沉海里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惜已经消亡的文明是没有“国权”的。
怎么解释璃月文明还是要靠考古学家的一张嘴。
乃至于坚定站“璃月祭神贡品中不该有鱼”的钟离先生,作为圈子里才望高雅,非常所及的社科大佬,钟离先生看到有关于“考古发现中的各色璃月海洋文化贡品”和“岩王帝君的海鲜伙伴细数一二三”后,不知为何,他眼前总忍不住要一黑
究竟是你懂岩王帝君还是我懂岩王帝君
朕真恨不得罢免了你们
钟离涵养不错,但面对一傅众咻的学术环境,他也被吵的逐渐失去了宝贵的耐心。
作为研究璃月文明中的“异端派”,钟离答应大洋另一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访问邀请,未尝不是有换一个学术圈子,给自己疲于发论文和同行们争辩“璃月风物考”的大脑,寻得些休息时间的意思在里头。
或许还要一些其他的原因。
而那些原因有些复杂,使得青年不便于解释
便如很少有人相信岩王帝君不喜欢海鲜一样,也很少有人相信他们的头顶上漂浮着一座古国。
唯有钟离自模糊的儿时记忆开始,每当他仰头望向苍穹,入目的便不只有天空和云霞,还有一座倒挂着的古老国度的虚影。
闪耀着丹霞纹路的大地在云层上冉冉升起,界与云的边缘拉出一道长长的金线。
它的虚影隐隐绰绰,隐藏在红日和天云间,时而蒙尘,时而发光,操纵丁达尔现象显现出绚丽多彩的轮廓。整座国度中除了穿越虚影的飞鸟外,再无生命活动的痕迹,可每当天光照耀,那座国度便舞动起一层金光焰焰的纱衣。
钟离仰头望见金碧辉煌的殿阁,他望见金棕色鳞片的巨龙在云海中蜿蜒移动。
他望见一处巨大的海港,曾经的千船万商云集之地北高南低。玉京台上宫观峻立,金色的屋脊垂落云端,荷花池映照着雕梁画栋的倒影,被穿过晴空和湖水的天光搅出流光溢彩的波纹。
只是没有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