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虽大,却足够仔细,王甘将每一个瓶瓶罐罐都打开,仔细检查过,均未发现异常。
解药是黑色的一大丸药,王甘看到这几个瓷瓶里面,装的都是小药丸。
王甘算是谨慎的,已经将“大药丸化整为多,切小了再放进瓷瓶里来试图蒙混过关”的可能,都计算在内。
王甘将拿不准成分的两瓶深色小药丸,都拿到了虚统领面前。
虚统领打开看了看,然后示意他将剩下的瓷瓶拿过来“那一瓶是什么药”
王甘“那几瓶我看过了,里面装的与黄色的药粉和白色的小丸。”
他判断的方式合乎逻辑,因为这两瓶从颜色上就不匹配,而且那颜色看上去就不像药。
“拿过来。”虚统领淡淡道,“无论大小,无论颜色,全都要验。”
在虚统领说出这句话后,宋珧的背脊绷紧了。
光渡就在宋珧身侧,是最先注意到他的身体变化的。
他既然注意到了,那么,虚统领自然也不会错过宋珧的紧张。
虚陇不动声色。
他手上拨动检查,眼光却在观察宋珧细微的身体反应。
与此同时,王甘还继续检查着宋珧的箱子,他将宋珧箱子里每一层都掏出来,手法十分粗鲁,有点的东西随手摊在桌上,更多直接扔在地上,全无认真对待之意。
现在箱子里面已经空了,王甘用手在木料边缘敲敲打打,显然是仔细听着回响是否存在异样,来判断是否存在机关和夹层。
直到王甘的手指,停在暗格的附近。
宋珧脸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可身体那些压抑着紧张的本能反应,没经过特别训练,显然很难隐瞒。
面对这样的压力,宋珧能做到绷住表情,已经很不错了。
但只这种程度在虚陇面前还不够看。
虚陇一定会看出问题,只要再稍加试探,就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引起了宋珧的紧张。
光渡捏了一下宋珧的肩。
宋珧转过头,看着光渡,用眼光询问叫我
他光洁的额角,已经出了微微细汗。
光渡把自己披散的头发放到一边,“来,闲着也是闲着,帮我扎一下发冠。”
宋珧愣了一下,虽然不理解光渡说的话,但他还是照做了。
他真的从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拎出一把干净的小梳子,把光渡的头发捧在手里,一下下梳起来。
光渡给他找了个活干。
宋珧一丝不苟地梳了一会,整个人注意力就慢慢被转移了。
他开始变得有点飘。
虽然做着下人的活,但宋珧梳得显然愈发高兴,爪子在光渡乌黑漂亮的头发上撸个不停,还顺着光渡的脖颈,往他脸上瞟。
宋珧理直气壮。
开玩笑,谁不喜欢看美人
很久之前,在宋珧初识光渡这个人的时候,他就总控制不住自己眼神。
平日相处时,他从不敢一直盯着光渡太久,因为光渡发现了,就会揍他。
但现在,显然光渡让看,给看,还能摸摸他漂亮的头发。
宋珧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光渡的长发又凉又滑,在指尖滑落,连自己的指上都萦上雪香。
光渡从不用熏香,那就是他身上的味道,很淡很冷,也很雅。
平常宋珧只有在外面起风的时候,当风穿过光渡发间缝隙,送到他鼻尖,他才能若隐若现的闻到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