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拨通号码,火速给家里人打电话。
……
八小时后,机场。
波普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围巾,鬼鬼祟祟把脸遮得严严实实,手拉行李箱,带着一大家子人登机。
机舱里快坐满了,不少人同样鬼鬼祟祟的装扮,几乎没人把脸露出来,没有人闲聊,安静异常。
气氛颇为诡异,波普坐了大半辈子飞机,没见过满机舱安安静静蒙面人的情况。
忽然,一只手高高举起来示意,赫然是菲尔德,他拉了拉口罩露出半张脸。
波普连忙过去,自己的机票和菲尔德就是邻座,两家人的座位也都挨在一起。
帮家里人放好行李,波普坐下,紧张过度地手捂肚子,难受地深呼吸。
“放轻松,咱们登机了!”菲尔德语气隐隐紧张,但透着乐观,“一切顺利!”
“我总感觉不对劲。”波普皱眉,呼吸不畅,“还没起飞,起飞我就放心了。”
“放心,会准时起飞的。”菲尔德拍拍他肩膀。
“怎么大家脸都遮这么严实?”波普扭头四顾。
“往前三排。”菲尔德压低声音,“图灵奖得主朱利安,候机的时候我跟他聊了一下,他跟咱们一样也是带着全家老小。”
波普震惊,“你确定?朱利安昨天不还从社交媒体上发帖公开批评宋河吗?”
“往那儿看,脑袋很大的那个。”菲尔德悄悄抬手往后面一个方向指了指,“沃尔夫化学奖的加西亚。”
波普继续震惊,露出细思极恐的眼神,“这飞机上有多少科学家?”
“不知道,都捂着脸谁看得清啊,不过我来的时候好几个人给我比眼神,我也没认出来是谁,单纯眼熟。”菲尔德低声感叹,“去投奔宋河的人真他妈不少啊!”
“网上有消息说,这两天至少三四千科学家已经落地拿身份了。”波普道,“我还以为假消息,上飞机看看是真消息啊!这也太快了!”
“全球学术圈洗牌了。”菲尔德点头,唏嘘不已,“上一次大规模洗牌还是回形针行动,灯塔去欧洲抓了1600多科学家,这次规模更大,宋河兵不血刃,靠发冬眠名额,从全世界上万上万地抓科学家!”
两人暗暗心惊,沉默许久,有时候历史大事来的如此突然,当事人最初还意识不到剧变发生了,慢慢才后知后觉。
“怎么还不起飞?到时间了。”波普看了眼手表,焦虑不安。
机舱里也弥漫起紧张,不少人都在看表,各种语言嘀咕议论。
终于有人忍不住举手示意,忐忑不安喊话,“空乘!怎么还不飞?”
话音刚落,飞机动了!
飞机丝滑地转弯,猛烈加速,拔地而起!
腾空后寂静了几秒,前面有人突然放声欢呼,“永生!”
空乘是位圆脸男胖子,连忙冲欢呼者比嘘的手势,试图制止不文明行为。
但紧接着,欢呼声在机舱内传开,一排排乘客兴奋高叫起来,狂喜的气氛爆炸般传开,几乎全体高声庆贺:
“永生!”
“永生!!”
欣喜尖叫和掌声四起,不少乘客彼此拥抱,激动得几乎掉泪!
波普和菲尔德也被气氛感染了,紧紧拥抱互拍后背,高兴得难以自控,这感觉像极了诺亚方舟起锚远航!
“累了。”波普笑道,望着窗外的眼神憧憬,“我睡一觉,一觉醒来就是新生活了,但愿能尽快适应,落地我要先吃一大份橘子鸡和炸蟹角庆祝!”
菲尔德点头,“我也困,但暂时睡不着,太兴奋了!”
波普抱着枕头,眯眼打盹。
机舱内不少乘客也是一样的动作,东倒西歪开始休息,这段时间大家的精神都是高度紧绷的,人在紧绷时不累,此刻飞机冲上云端,紧张的弦断掉,疲惫感潮水般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