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说不清是哭是笑的声音从许茂嘴里嘣出来,喷出满嘴血沫,头颅吃力地抬起咧出渗人的笑,“顾淮,你终于来看我了。”
顾淮摆了摆手,意思是老子没工夫跟你扯皮。
也没说出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抗到底、死路一条”的狠话。
能坐上尘一的位置,甘愿留在京城给死老太监当内应的人,所有狠话都是屁话。
顾淮看向江落雁,心里的底气又增加了一分。
因为蒙面白纱上的眼眸里亮着光,江落雁的目光从进屋就没有离开过血肉模糊的许茂,白衣裙下娇躯也兴奋地微微发抖。
顾淮勾手指叫过黄庚耳语几句,而后道“嫂子,需要什么”
药箱已带来了,不过对于许茂这样的硬骨头来说几根金针似乎不够用。
江落雁没有回答,缓步走过去仿佛在欣赏艺术品一般绕着许茂的残躯转了一圈。
轻轻挽起袖口,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在许茂隐约露出胸骨的伤口上摸了摸。
“啊”
许茂剧烈颤抖,发出老狼一般的低吼。
江落雁笑了起来,仔细打量着指尖上的血迹,竟挑开面纱吮了吮手指。
“顾大人”她猛地转过头来,“这个人随我摆布吗”
“是的,只要能问出我想要的东西。”顾淮点头,
“顾淮。”
江落雁罕见的直呼其名,“你可真是个好人”
顾淮“。”
风萧萧“。”
站在椅子后的黄庚看着不知哪里来的“嫂子”,那双极好看的眼眸里射出来的光让他打了个哆嗦。
顾淮是好人
这女人不正常啊
当了四个月镇抚司提刑参军,黄庚觉着自己已经够变态了,可跟“嫂子”一比还是太正常了些。
“嫂子需要什么尽管跟黄参军说便是。”顾淮起身躲开了江落雁激动兴奋而又疯狂的目光。
那目光落在脸上实在让一个正常人感觉不舒服。
江落雁看向血肉模糊的许茂,诡异地娇笑着道“我要把他治好。”
屋里安静了。
几个人奇怪地看向江落雁。
就连许茂也瞪了瞪血红的眼睛,不明白面前白衣女子是什么意思。
“把他治好”顾淮皱眉问道。
我让你拷问,你要把他治好,难道善良又战胜了邪恶
“是的。”
江落雁已撸起双袖露出皓白如玉的两只小臂,一边打开药箱拿出瓶瓶罐罐一袋金针,一边开心笑道“我要先把他治好,然后展开一个人像一幅画一样铺在墙面上并且保持不死,会是什么样子呢我很早之前就想知道了”
顾淮“。”
好吧,邪恶永远是强大不可战胜的。
论变态,你是专业的。
眼神示意风萧萧,顾淮迈步出屋。
关门刚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嚎叫。
“顾淮,给我个痛快”
声音是那么悲惨愤怒与无助,甚至夹杂着几分悲音。
许茂终于怕了。
看看,专业的事,还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顾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