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曦没有依靠,那江姨娘呢更没有。
魏祁亲口说的,江姨娘不会有孩子,甚至至少她进门这段时间,魏祁从未来过江姨娘院中,所以江姨娘唯一的依靠就是魏曦。
她一遍遍和魏曦说魏曦是魏祁的嫡长女,不教她谦逊,只教她跋扈,这种跋扈不是真正有恃无恐的跋扈,而是心虚的跋扈。
因为怕被人欺负,所以先欺负人。
往更阴暗的方向想,江姨娘不希望魏曦太早嫁人,一旦魏曦出阁,她这个姨娘就更加无所依仗了。
宋胭看向江姨娘,一边同情这个无奈的女人,一边又痛恨她的自私,近十年的相处,她就不能好好替魏曦想想么
站了半晌,她心中叹息,朝魏曦道“你是大爷的长女,永远都是,没有人轻慢欺负你,就算你被禁足,二太太也还记得把这端午果子给你送一份来,下次你见了二太太得向她道谢。”
魏曦没说话,她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也不知等她走后江姨娘会怎么编排她、曲解她的好意,她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回自己房中,宋胭几次长吁短叹,秋月问“奶奶怎么了”
宋胭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道“算了,说了也是被你数落,就当是我一时冲动吧。”
秋月不服气,连忙道“什么数落,我什么时候敢数落你了,好像”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阵动静,竟是二太太过来了。
宋胭连忙起身相迎,让人给她倒茶,二太太笑道“不忙不忙,我这是来求你来了,有个账,把我给绕进去了,我是算不明白了,你帮我看看。”
宋胭闲着也闲着,便帮忙一起看,然后核算,倒是没一会儿就将账目理清了,二太太夸道“就说你脑子好,早知道我便不自己琢磨那么半天了,早来找你该多好。”
宋胭笑道“是二婶太忙了,得多休息才是,我若像二婶这么忙,只怕算盘也不会拨了。”
二太太随后道“说起来,之前同你提的那个事你想好了没有,这些日子又是生病又是端午,倒给忙忘了。”
她说的,就是将府上月例开支和人情往来的账交给宋胭的事。
宋胭自然记得,也一直将事情放在心里,甚至她是动心的,但因为黄家的亲事,让她迟疑了。
二太太心机城府太深,能不声不响将黄家的亲事抢过去,只偷偷知会了国公爷,等完全说定了才公开,这事可称之为快、准、狠,不是一般人能及。
她是个好强的人,这些年将东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又正是年轻力壮,她凭什么要将权力让出去
宋胭斟酌着开口“二婶能干,阖府上下无人不夸,我太年轻,行事又不稳重,一点小事也弄得几头不讨好,这管账的事太大了,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不是这块料,回头办坏了事,得母亲埋怨,又还要二婶来帮忙收拾。”
二太太看着她,听明白她是话里有话。
她当然知道,因为黄家那桩婚事,宋胭在大太太那里得了埋怨。若没有她横插一脚,大太太只觉得黄家稍差了些,不同意就是,但因她将亲事抢了过去,大太太就不乐意了,她不乐意,不可能自己受着,她要把责任推给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