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王府的三天,言晦每日都会来俏俏所在的院子。
他为人温良谦逊,又不显沉闷。
很快,他便获得了俏俏的好感,成为她认定的新知。
言晦知道,自己急不得。
他必须慢慢来。
纵使他无比渴求着她的目光,也强迫着自己克制住。
杜若与白芷在俏俏身边,自然察觉得出言晦待俏俏的倾慕之情。
不过,俏俏只将对方当做朋友,她们就更不会多说闲话。
三天后,言晦陪俏俏回贺兰府。
他其实已经把俏俏认作妻子,准备的礼品自是充分,且超乎了不少。
有心人若仔细观察,便能轻易发现。
而言昭派去监视言晦的暗探,就是这样的有心人。
他将所见所闻皆记录下来,传讯回宫。
皇宫大内中。
言昭正在前不久建立的新兽园里,他好整以暇地托着腮,神情盎然地盯着牢笼内,在搏斗的一人一虎。
这是他近来热衷的游戏之一。
他喜欢看人在艰难斗争后,被野兽撕裂咬烂,或是九死一生地反杀。
那能令他产生强烈的战栗,仿佛他还勉强可以感受到,活着带来的乐趣。
三年前,他已有过一个兽园。
那虽也养了野兽,但并不凶猛,而且那时的他还没有这么变态。
至少,三年前的言昭还存有些玩弄天下和人心的兴致。
然而,如今的他表面上瞧,似乎只是比以前更无所忌惮。
实际上,他的心早已荒芜。
近侍收到暗探的消息之际,便赶紧来禀告言昭。
他一进兽园的高台,就瞥见言昭的嘴角上扬,兴冲冲地眱着台下牢笼中的人兽相斗。
近侍不敢在此刻扰了言昭,只好小心翼翼地行至一旁静待。
直到一人一兽分出胜负来,言昭当即抚掌大笑。
“好,有赏”
赢的是伤痕累累的青年男子,他乃死囚,却还拥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
言昭一下子便挑选出他来,说他若是打败那老虎,就重重有赏。
此时,男子拖着重伤的身躯跪下,耗尽全力仰起头,望向高高在上的帝王,眼中除了求生欲,还有些许期望。
他已经听到了言昭的话,面上不由得咧开笑来。
紧接着,当言昭继续说下去后,他如遭雷劈般。
“不如便赏他与那雄狮斗一场罢。”
言昭开口时,眉目含着戏谑的笑意。
他的话音一落,就望见那死囚男子脸上的绝望之态。
“真是可惜了。”言昭颇觉扫兴地道。
他已料到下一场的结局。
近侍却赶紧上前来恭维,“陛下英明,能和陛下养的雄狮斗一场,是那死囚的福分。”
言昭似笑非笑地轻睨了近侍一样,吓得近侍屏住气息,不敢再妄言。
“行了,说罢。”
言昭的姿态慵懒,倚在铺着兽皮的龙椅上,缓缓道。
“是我那好堂兄有何状况。”
闻言,近侍忙不迭回说“陛下,据探子传来的消息称,安王殿下同安王妃相处得甚好。”
“甚好”
言昭语气悠悠地道,隽黑的瞳仁里掠过一丝不明意味。
那贺兰家幼女是何模样,他三年前便派人画过像。
言晦此举,总不能是真爱慕上对方了罢。
那么,就只能是他有所图了。
言昭以为,他这堂兄惯会装模作样。
可他清楚得很,言晦跟他有着相同的眼神。
都是言家的种,便别提什么温和良善了。
每每听得旁人对言晦的称赞,言昭就忍俊不禁。
如果他是笑面虎,那言晦便是披着羊皮的狼了。
狼,又怎会像人一般呢。
言昭唯一失策的是,他根本不曾联想到,俏俏就是贺兰家幼女。
只有她,才能令他们这对言家兄弟生出情爱妄念。
另一边厢。
言晦将俏俏安然送回贺兰府后,就先和岑雅之去了书房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