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一时慌了神,扭头趴在朱翊钧肩膀上,但是没有用,还是被她爹一把拎了过去。手脚在半空中扑腾,一不留神,武器也掉了。
朱翊钧眼疾手快,接住那长枪,其实就是小孩子玩的玩具,连枪头都是木头做的,下方还系着红缨,像模像样的。
那人看向朱翊钧,父女俩警惕的眼神一模一样“这位公子,不像本地人。”
朱翊钧道“在下李诚铭,京城人士,游历至此地,见秦将军聪颖可人,可爱至极,与她闲聊了两句。”
那人见朱翊钧谈吐得体,不像是个歹人,便笑道“在下秦葵,忠州本地人士。这是小女秦良玉,调皮捣蛋,让公子见笑了。”
朱翊钧笑笑,不甚在意“我听秦先生能说官话,莫非也曾到过京师”
秦葵道“我曾在京师国子监几年贡生。”他又仔细打量朱翊钧,“看李公子总觉得有几分面善。”
朱翊钧神情自若“我曾与好友同游太学,兴许与秦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也未可知。”
秦葵热情豪爽,得知他远道而来,便邀请他到府中做客。
朱翊钧一点不客气,跟着人家就去了。秦家乃当地大户,家境殷实。秦葵专门让小厮腾出一间小院给他们住,晚上又设宴款待他。
秦葵是忠州府举荐到国子监的岁贡生,参加了隆庆五年的会试,遗憾落榜,他也不甚在意,收拾收拾回了老家。
他虽爱读书,却不执著于功名,倒是对兵法颇有研究。与朱翊钧侃侃而谈“重庆府历来是西南重镇,四川之咽喉。长江三峡乃天险,进可攻、退可守,兵家必争之地”
朱翊钧听得频频点头,他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
除了秦良玉,秦葵还有两个儿子,家中请了武学师傅,专门传授他们武艺。朱翊钧听到他教育儿子“天下若有战事,你们能执干戈以为社稷者,才是我秦葵的儿子。”
秦良玉看着两位兄长习武,他也要学,偏偏父亲现在只教她读书习字。小姑娘不乐意,嘟着嘴,脸鼓成了包子“哼将来我要比两个哥哥都厉害”
朱翊钧在石桌旁饮茶,听了她的话,觉得有趣,便逗她“秦将军,你想习武”
秦良玉点头“想。”
“那我教你如何”
秦良玉乖巧点头“好”
朱翊钧随便演示了几招,小姑娘拍手叫好“大哥哥好厉害,比师傅还厉害”
“我也要学,要学”
朱翊钧教了她一些简单的招式,秦良玉学得很好,在朱翊钧看来,天赋丝毫不比她的两位兄长差。
朱翊钧又对秦良玉道“玉儿,想要做将军,只会武功可不行,还要通兵法。”
秦良玉仰起头,诚恳的看着他“大哥哥教我。”
朱翊钧摸摸她的头“可是我要走了。”
“去哪儿”
“去别处看看。”
秦良玉咬了咬下唇,去拉他的手“那我跟你一起走。”
这可把朱翊钧乐坏了“你要跟我一起走”
“嗯”秦良玉坚定的点头,“你想当你的徒弟,徒弟就应该跟着师父呀。”
“玉儿”秦葵走过来,牵起女儿的手,“你又调皮。”
秦良玉甩开爹爹的手,躲到朱翊钧身后,歪着小脑袋“我没有调皮,我要拜师,我要做大将军”
秦葵严肃道“爹爹不是告诉过你,在客人面前,要有礼貌。”
说着,他伸手去拉女儿,小姑娘敏捷的躲开“大哥哥不是客人,是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