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还未收回,马车就已驶入府邸,立马就有大批仆从拥上来,盛拾月甚至连脚都没有落地,就直接被竹轿子抬起,往房间里带,紧接着就是好一通折腾。
沐浴、换衣,再请医师重新包扎了脑袋,再浅食了些最适合温补的鸭粥,盛拾月终于躺回了她足够柔软的大床,只是旁边多了个宁清歌。
“你怎么过来了”
又惊又恐的声音在房间环绕,穿着白色里衣的盛拾月抱住枕头,缩在床角,瞪大的眼睛写满无措,一时竟分不清谁是坤泽谁是乾元。
“我不是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房间吗”
虽然盛拾月不怎么乐意,但也不至于在这些方面苛责宁清歌,好歹对方刚刚也帮了自己一回,但这并不代表她同意了这门婚事,可以和宁清歌同睡一床。
小乾元满脸惊恐,起身退后时将宽松里衣扯落,露出一截白净肩颈,结结巴巴道“宁清歌你不会真喜欢我吧”
之前两人的身份太过悬殊,她只觉宁清歌在利用自己,半点没往喜欢的方向想,现在终于怀疑起来,不然一个好端端的坤泽,怎么老往乾元身上贴
她眨了眨眼,说“宁大人,你利用我可以,但可别真喜欢我啊,我就想当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和你这种国家栋梁完全不是一类人”
她一连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站在床边的人淡淡瞥了她一眼,继而掀开被褥,作势要躺下。
她与盛拾月的顺序不同,是等盛拾月包扎完后才去沐浴,故而披散的发丝略微带着潮气,懒懒披在肩头,将里衣浸湿些许,眉眼间的疲倦已不再掩饰,隐隐瞧见眼睑下泛起的青黑。
看起来怪可怜的。
盛拾月张了张嘴,最后变成一句底气不足的“你、你就不能睡到别处去吗”
她的阻拦没有任何作用,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宁清歌躺下、盖上薄被,然后满是倦意的开口“九殿下,我朝还没有新婚妻妻第二日就要分居而眠的先例。”
“可”
宁清歌突然冒出一句“殿下,我明日还要上朝。”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盛拾月那么大个纨绔硬生生在墙角挤成一小团,茫然地看向宁清歌。
宁清歌偏头看向她,许是衣着变化,又或者是太过疲倦的缘故,声音柔了又柔,无端让人心软,她说“若是传出去,我明日恐怕会被人嗤笑。”
其实这话的漏洞颇多,先不说这事怎么会从盛拾月府邸传出去,再说她一个正得圣眷的丞相,怎么会有人敢当面嘲讽。
可盛拾月又想到这人跪在倚翠楼门口领旨的事,一时间竟忘了这些漏洞,更别说继续反抗。
于是另一人就这样得逞,闭上眼后,便只剩下逐渐放缓的气息。
盛拾月抱着枕头,脑子全是浆糊。
现在又有点分不清了,若是真喜欢她,又怎么会如此坦然地在她身边睡下
可若是不喜欢,就应该答应她的提议,她都已经妥协、愿意被宁清歌利用,只求对方利用完后和离,还她一个自由身,可宁清歌却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