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问话的是谢时铭。
他对上乔家暄的目光,又继续开口道“他父亲现在”
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这个
沈初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他父亲已经过世了。”
沈初张了张嘴,过世
这两个字,像是突然砸在他脑袋上的锤子。
说不上来这锤子有多大,又有多重,但的确不是那么好受。
不是那么好受的滋味
下一刻,手被人握住。
沈初低下头,看着握住他的那只手
毫无疑问,那是谢时铭的手。
这个时候握住他的,也只可能是谢时铭。
那只手比他大了一圈多,骨节修长,手背泛着浅淡的青筋,握着他的力道很紧,却也很温暖。
像是从未注意过谢时铭的手一样,沈初一直低着头看,使劲眨了眨眼。
乔家暄一直关注着沈初,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
他有些意外,又有些奇怪,但更多是对这孩子反应的叹息
“这孩子的父亲叫杜承修,十几年前独身一人去了南城打拼,我是那时候认识他的。”
乔家暄叹息一声,垂了垂视线,掩下眼里的情绪,顿了几秒,才又再次开口道“他是我大哥,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他救过我的命,之后我们一起打拼,一起创业,一起想要在南城那片地界站稳脚跟,他说因为他是个穷小子,所以他爱的人家里不愿
意接受他。”
“他想打拼出一番事业,再风风光光回去将人娶回家。”
“他不知道初初的母亲当时已经怀孕了吗”
乔家暄面色复杂地看着谢时铭,摇了摇头“不知道。”
“事实上,在大哥去世之前,他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孩子在。”
沈初握着谢时铭的手一紧,慢慢抬起头,不由得抿了抿嘴唇。
“那他是怎么去世的”
“过劳,身体垮了。”
乔家暄看着沈初“我很抱歉,连我也是在大哥去世后,才知道你的存在。”
“因为你父亲去世的时候,说想葬回来,再让我代他看一眼你母亲,但当时我没找到人。”
沈初眉心微动,突然想起他小时候,和舅舅还有谢时铭回去那次,确实听过一个奶奶说有人在打听他母亲,难道当时就是这位乔先生吗
只可惜,他们错过了。
“这些年,我一直没放弃过找这孩子的母亲,后来得到消息,却发现对方已经”
乔家暄叹了口气“确定了消息,我想着,想让大哥离对方近一些,后来发现,有人祭拜过,于是顺着找,才知道有这孩子的存在。”
只是直到沈初回国,他才知道能在哪里找到这孩子。
哪怕没有这次项目,乔家暄也会来b市的。
人生就是这么无常。
也很寻常。
寻常到,这些生离死别的事情,说出来,连让人想要宣泄的途径都没有。
沈初一路上都有些沉默,一直到回房间,都没开口说过话。
谢时铭跟着进了房间,知道这时候没人回来打搅,就把门关上,看着沈初趴在床上闷闷不乐。
今晚寿宴后的事情,他也有些想不到。
想了想,谢时铭走过去,在床边半蹲下看着沈初。
沈初趴在床上,脸冲着谢时铭这边,见谢时铭蹲下来看他,就把脸转到了另一边。
半晌,就听谢时铭起身,从他脚后面绕过,又在床这边蹲了下来。
“不要看我。”
沈初把脸埋在了床上。
过了会儿,差点没憋死自己,又赶忙把脸抬了起来,然后瞪了谢时铭一眼。
结果这人还不走
“我担心你。”
像是知道沈初在想什么一样,谢时铭开口道“怕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