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被他感染,心情畅快,脸上染上了一丝兴致,“好。”
石天生随他猎户父亲学过射箭,他回去后要好好向他请教一番,到时候就算输,也不能落后太多,不然面前的屿哥儿鼻子不得翘到天上去。
辞别依依不舍的屿哥儿,谢景行两人真正踏上了回家的路。
有牛车确实方便许多,带着这许多东西,两人也在日头当顶时,到了家。
厨房里飘来了饭菜的香味,周家男人坐在堂屋里等谢景行拜师的结果,虽然谢景行说了祝世维已经决定收他为徒,可事有意外,家里长辈还是提着一颗心,生怕横生枝节。
谢定安把牛车停好,谢景行跳下来,不等谢定安帮忙,自己将今日买下的东西抱进了怀里。
弓箭也被他夹在臂弯。
两家人自听见牛车的声音,就到了院子里,目光紧紧盯着他们。
看谢景行满怀的东西,众人不用他说,就知道该是成了,纷纷露出欣喜的笑容。
周宁也放下了心,他是担心读书辛苦,可他更不愿谢景行失望。
谢景行把东西放回了屋,才随家人一起进了堂屋坐下。
谢景君和谢若在小床上睡得香甜,屋里人说说笑笑,也没被动静吵醒。
周广德满脸慈祥地看着谢景行坐在火炉旁边,“以后我们景行也是读书人了。”
陈孝珍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可不是,往后我们谢家、周家可也算得上那那什么耕读之家了。”她以前曾听别人说起过,这时想了起来,难掩话语中的骄傲。
边上几人都点头。
周广德听见“耕读之家”几个字,叹了口气,确实,若是谁家有着这几个字支撑,脊梁都挺拔些,“景行,你也知道周家村的情况,在周围村子里,周家村为什么被不少人看低,有我们是山民搬下来的原因,可也跟周家村没一个读书科举的人有关,大炎朝重文,可周家村偏僻穷困,能识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都殊为不易,能得一个功名之身的更是没有。”
周广德脸上浮现了一些自嘲,“对岸三方村都有几个童生,虽然都不小年纪,想再考秀才兴许不成,可光是童生在这山间农家已经很是了不得,人人见到他们,皆要让三分。”
又紧紧盯着谢景行,“景行,你若是有一份天赋,真能得中微薄功名,别说谢家、周家,就是整个周家村也能得到好处。”
谢景行本就是冲着科举及第,踏进官场去的,此时也不觉周广德给了他多余压力,可他还是端正了态度,“我会努力的。”
谢家总共三间正房,谢定安、周宁一间,谢景行一间,剩下的一间专门拿来放粮食,再没有多余的房间能腾出来作书房,谢景行只能在自己房间里学习。
好在他房间里有一扇大窗户,光线充足,倒也不用点着油灯或蜡烛看书,只不过谢景行房间里只有一个矮桌,无论是读书还是练字都不适用。
这样的话,谢景行就还需要一张尺寸合适的长桌。
也不知道周家村有没有人家可以现做桌子,得根据谢景行身高量身定做,周家人肯定更了解周家村情况,谢景行当即问了周广德。
周广德思索了下,回道“周家村是有两家会做木匠活的,但不精通,可在农家也算得用,你要用来读书、练字,还是要用好点的,最起码抛光要做得好,这样的话,只有去村长家问问,村长一儿子方大材好歹在镇上木器行当过几年学徒,手艺要好不少。”
谢景行点头,他只和方大礼打过交道,仅限于见过几次面,村长另外两个儿子他都对不上号。
饭后,谢定安带着谢景行去了村长家。
村长家在周家村中心,小舟山下的一处凹进去的一处平地,除了村长家,这里周围还有十几户人家。
谢景行面前的是一个半是青砖半是泥砖围着的院墙,院门大开,走进去就见到村长正在院子里抽着旱烟,微眯着眼睛,边晒太阳边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