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要去读书的事情,周家村里暂时还只有谢家和周家知晓,方村长自然不清楚谢景行要这样一张桌子做什么。
方村长也不掩饰自己的好奇,问“怎么买这么一张桌子这能做什么用”
村里人早晚会得知谢景行读书的事情,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必要躲躲藏藏的,谢定安回道“景行准备读书,已经拜了宁河镇一位先生为师,只等明年正式跟着先生习学,这张桌子是专门买回去让景行读书、练字用的。”
“真的”方村长惊喜地叫出声,难道他们周家村也要出个读书人了
“确实是这样。”谢定安点头。
谢景行被方村长发亮的眼睛盯得心里发毛,农家读书人是少见,可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可他却不知道,就因为周家村没有一个有功名的读书人,他们村吃了多少亏。
不说每年交税找不到人说情,交税时装粮食的藤筐会被收税的官爷多踢好几脚,那粮食哗哗地从框里落在地上,他们也只能再补上,低声下气地求官爷让他们通过,每年要平白多缴许多粮食。
还有每次服徭役,都会被分到最苦最累的地方,多少村人回来都瘦脱了相,甚至还有受伤看大夫的。
林林总总,不知凡几。
可村里有了有功名之人后就不一样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可不单是嘴里说说,大炎朝处处都能表明读书人的地位之高。
身有功名之人可以直接求见县里官员,普通百姓求爷爷告奶奶也诉不了冤,他们只需一张状纸就能面见县令。
那些税官、衙役少不得给一份薄面,万一被一状告到顶头上司那里,他们也得吃亏。
若是谢景行能有出息,他们也跟着沾光,方村长能不高兴吗
谢景行实在不想再被一双炯炯发亮的眼睛盯着,要是屿哥儿还好,最起码可可爱爱,可方村长都几十岁了,面有沟壑,这样看着他就有点不像话了。
既然桌子合适,可以直接付钱搬回去,谢景行问方大材“大材叔,这张桌子多少钱”
他想赶紧付钱走人了。
方大材拍拍身上的木屑,说“不过是练手之作,都在家摆了几个月了,也没见有人买,你这算是帮我处理了,给六十文就成。”这是成本价,人工费都没算进去。
谢定安当即数出六十枚铜板递给了方大材,算是银货两讫。
没有再跟村长闲聊,见谢定安扛起桌子,谢景行和村长说了声,回了谢家。
没两天,果然如屿哥儿所说,宁河镇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山里彻底是出不去了,雪都齐了脚踝,出门可不方便,周家村串门的都少了,家家窝在家里猫冬。
尽管冷,村里人却终于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太心焦明年地里的收成,现在能下下来雪,解了地里干旱,看这样子,明年应该是不会大旱了,周家村寂静里透出一片喜气洋洋。
谢家人也在家里猫冬,不过,谢景行倒没完全闲下来,他这时正在屋里写字。
为什么不背书
想到这个,谢景行就算再沉稳,心里也抑制不住地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