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药茶,当中还调了蜂蜜,喝起来有些古怪。
赵疆又问“你怕狗”
谈云道“少时家贫,到乡里私塾就学,路远,曾被野狗追过。”
赵疆用脚踢了踢炭球的屁股,“呿。”
炭球便懂事地衔起吃剩的半个饼跑开了。
谈云望了望院中的几个孩子,“几位小公子十分勤勉。”
赵疆笑道“早上读书,下午习武。爬墙攀树,招猫逗狗。”
谈云不自觉地笑起来。
他道“大公子出的题目,我解出来了。只是现在不好打扰,赵二先生可要先指点一二”
赵疆颔首道“便一睹为快。”
他从谈云手中接过一叠文稿。
“军冗而未练,官冗而未澄。庠序兴而礼乐未具,仍岁以来,灾异数见”
他慢悠悠地将这一篇文章读完了。
这文章辞藻峻拔,并不崇尚华丽,可说是一篇言之有物的策论。
他特别在文中提到,要应对灾异,首先在水利。兴建水利,以便民用。旱时储水,涝时蓄洪。开渠通航,便利商贾。
水活,则人活。人活,则政兴。
却与他上辈子的想法,有些不谋而合。
若他不死,岂知之后会不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在沉默中,谈云发觉赵疆正在打量他。他的目光很奇怪,仿佛惋惜,又仿佛恼怒,欣赏中带着憎恶,一时让的谈云陷入迷惑。
半晌,赵疆才淡淡道“谈先生是个实干的人。”
“但你很该改改你读书人的脾气。”他将文稿递还,“人要先活着,才能做更多事。”
谈云正色道“脾气可改,气节不可移。”
赵疆看着这个上辈子被他斩首于闹市的才子,很想拿桌上的干饼砸他的鼻子。
几个孩子那头突然传来“噗叽”一声,赵疆和谈云不约而同转脸去看,便见站在学步车里的赵琰许是累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扑在了地上,像只撅着屁股的小。
只从地上扬起脸来,朝赵疆“嘿嘿”一笑。
赵疆的气便发不出来了。
都是些天生的犟种,正和他犯冲。
谈云离开时天色已晚。赵疆还留了他用饭。
他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两天撰写策论已经花费了太多的时间,眼见便要春闱,实在不该再在其余事上多花费时间。
这便像被狗追着一样告辞离开。
走到门口,他才想起有话没说,只得对管家老于作揖道“尚未谢过赵二先生对慈幼院孩子们的恩德,烦劳先生转达。”
他深施一礼道“先前是我心怀偏见,不知赵二先生乃是性情中人。是谈某着相了。”
老于略显惊讶地挑了挑眉,然后点头答应下来。
他如实将谈云的话转达了赵疆。
“二爷,究竟是谈先生心怀偏见,还是您瞧他不顺眼”
赵疆正被棋子饼噎得拍胸口顺气,闻言瞪眼。
“我不能瞧他不顺眼吗”
老于叹了口气。
谈先生说二爷是性情中人,确实没说错。只是这性情有时实在是任性乖张得很。
“您既然想用他,”老于劝道“就别犟了。”
与此同时。
谈云从长公主府出得门来,便撞见几名戴幂黎的女子,身侧还跟着一位穿深绿色缎子衣裳,面白无须的男人。
他走到一旁,便见几个书生打扮的,揣着袖筒正看热闹。
“兄台竟和这府中的贵人认识么”有书生撞一撞谈云的肩膀,然后朝那一行人努努嘴,“瞧见没,宫里头又来人了。”
谈云一愣。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此间主人是谁”
那书生自顾自地道“听说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儿子正经地拜师学艺了,这几天宫里头来送东西的人可有不少呢”
他说完,这才听清谈云的问题,撇着眼睛看他“你都上人家府中去了,难道不知道这是长公主府,住是咱大盛的武神赵疆赵二爷”
“就是那个驱北胡、镇北境的赵疆”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