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打仗,其实也是走的官道,大军浩浩荡荡出行,百姓避让。
裴莺猜测不错,霍霆山这支军队在南下。几乎一个白日都在行军,待金乌西坠,大军才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两个多时辰前才将一个郡县抛在后方,还未到下一个郡县,大军只能在野外扎营。
野外扎营有讲究,方型营阵,主帅居中,营中要有营,队中要有队,彼此联系,便于支援。
此刻最中央的主帐已架起,霍霆山和一众武将、幕僚皆在其中。
众人围案而坐,案上铺着一张羊皮地图。
“先生果然料事如神,我们这一路走来竟没有遇到一次大规模的阻击。”熊茂对公孙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是幽州军,按理说无天子召令是不能离开幽州的,否则那便是心怀不轨,蓄意谋反。
别州守军对待这等“逆贼”可直接起兵诛杀,甚至一路打到他们大本营也属于出师有名。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冀州牧袁丁病危,加之冀州内有爆发了一场起义。
起义近些年很寻常,楚皇室奢糜腐化,赵天子昏庸宠幸宦官,外戚与宦官党羽的斗争日益严重,致使朝败。
最近两年更是起义不断,数月一次小规模起义,一年一次大起义。
但此番在冀州爆发的起义规模前所未有的大,起义军最初在广平郡以蓝巾为信,暗地里拉帮结派,在冀州守军不及防时迅速壮大,又波及周围郡县,最后事情掩不住时,世人才震惊地发现光是冀州内的起义军,竟高达十万余人。
冀州牧袁丁又惊又怒,据说患了风寒还亲率冀州军迎敌,未曾想冀州军内有起义军的细作,在袁丁迎战时于背后给了他一支冷箭。
主帅袁丁当场坠马,冀州守军士气大败,铩羽而归,后又被士气高涨的起义军连占冀州数城。
赵天子闻讯大怒,接纳朝中提案封黄木勇为护国大将军,拨出朝中部分守军,命其速速领兵前往冀州镇压乱民,同时传信斥责冀州牧袁丁,命袁丁将兵权交予黄木勇。
袁丁在冀州盘踞多年,自是不肯轻易将兵权交于一个外来人,他的部下亦不服黄木勇这个外将。
奈何袁丁身受重伤,冀州群龙无首,而黄木勇手上虽有朝廷兵马,但数量不多,难压冀州军。
双方僵持不下给了起义军可趁之机,蓝巾军势如猛虎,再度拿下冀州数城。袁丁和黄木勇见势不妙,暂且放下矛盾联手对抗蓝巾军。
然而为时已晚,蓝巾军如同一头不知饱腹为何物的饕餮,在连接拿下数城之后,规模充气似的壮大了许多。
哪怕袁丁和黄木勇手上所有兵马加起来,都不一定能击溃士饱马腾的蓝巾军。
霍霆山的幽州军,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打着增援的旗号南下冀州。
“公孙先生,此番冀州之行可会碰上其他州之人若是碰上了,该如何是好”沙英皱眉。
公孙良摸了摸羊胡子“十有八九会碰上。冀州北靠幽州,西倚并州,南边又和青州、兊州与司州等接壤。不止我们幽州,其他州之前亦在观望,只待时机成熟。至于碰上了该如何是好,到时随机应变就是。”
什么才是时机成熟
自然是冀州和朝廷的组合军与蓝巾军耗得差不多,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都想当渔翁。
先前幽州军一直在北川县停留,既是等时机,等形势变得愈发严重,也是等马鞍与马镫造出来。
如今时机成熟,神器也送至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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