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2 / 3)

秦简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是郎家”

郎善彦点头“郎世才是正六品的太医院院判,我不愿与他们有过多牵扯,日后被宫廷之事牵连,但我不带寅寅出门,是因为郎世才曾把我舅舅的孩子,我的表弟绑到他们家。”

“外祖父只有我母亲一个独女,但他的兄弟有孩子,我管那位叫堂舅,若非他也在戊戌1889年被牵扯下了大狱,济和堂本该是他来执掌,我的生父狼心狗肺,为了秘方,在我堂舅去世后就绑走孤儿,逼我舅母给出曲家秘方。”

郎家行事下作,郎善彦本来不怕的,当年他表弟出事,他也拼着和郎家恩断义绝,将舅母和那孩子送走了,可现在他有了寅寅,寅寅是他最大的顾忌。

秦简下地,到郎善彦身前将人搂怀里,抚摸着他的后脑勺“行了,知道了,以后寅寅跟着我,我一定好好传授他武艺。”

两口子在这次交谈中再次达成一致,好好过日子,把孩子养大,别的甭管,但也不能让郎家伤着寅寅和济和堂的利益。

过几日,郎善彦从济和堂出来,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不远处,浅蓝衣褂,黑色小帽,侧影笔挺俊朗,郎善彦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被这人拦住。

郎善贤挪了一步“大哥,我才给侄儿弄了一副听诊器,您也不说一声谢”

郎善彦立刻嘴回去“那是你弄的吗那是老三找洋人弄的,有你的事”

郎善贤“老三的英文还没我说得好,是我请约翰医生吃饭说好话,他才肯卖旧听诊器给老三的,我还拿烈酒把听诊器擦了一遍,这心思老三有我还让老三别管你要钱呢,这是我送给侄子的礼”

老三并不知道他二哥一段话能鄙视自己两次。

两兄弟就这么僵在原地。

要说郎善彦多讨厌这个弟弟,那真不至于,老二这人从出生起就被抱到曲氏身边抚养,算起来比郎善佑和郎善彦更亲近,当初郎善彦把堂舅母、表弟送出京城时,郎善贤也帮了一手。

可在曲氏上吊,郎善彦与郎家宗族断绝关系后,郎善贤已算是郎家主支的嫡长子,济德堂的下一代继承人,郎善彦属于济和堂,两人注定不是同路人,因此他不欲与人多言。

“我得走了,婆娘孩子等着我回去开饭呢。”

郎善贤语速极快地说“有一个病人,是年轻男人,脉象浮弱无力,舌质淡白,舌边有齿痕,面色苍白,食欲极差,倦怠喜卧,手足和腰背在七月依然发冷。”

谈及治病,郎善彦面色一正,他看向郎善贤,少顷,他抬下巴示意“继续,还有呢病人还有何症状”

郎善贤继续说“夜里多梦,常梦到死人,满心惊恐,在西医那边,这种症状被认为是魔鬼附了身。”

郎善彦果断道“附个屁,西边的鬼还能追到玉皇大帝的地盘来这多明显的气血大虚的毛病你不会开个养气血的方子吗”

郎善贤“开了,有点效力,但病人便溏。”

郎善彦“便溏也继续吃你是不是用了人参养荣汤,最后两味用了川芎和陈皮”

见二弟点头,郎善彦说“换掉,改为怀山药、木香,先吃七日,七日后看腰背手足还冷不冷,有好转了就换成丸药,便溏也没事,多喝点米浆护胃,再切姜片置其肚脐,姜片上面放艾灸。”

郎善贤记在心里“好,我回去试试。”

郎善彦皱眉“是什么病人,郎世才不看却要让你出手的若是他看,必然能开出和我一样的方子,我告你,病人要不是带我面前来,我开的方子也未必能对症。”

这种气血大虚导致的惊恐症对郎善彦、郎世才这个等级的大夫来说,开方治疗都无需任何犹疑,只有郎善贤这个只有十八岁,且从没在外游医积累经验的小年轻才搞不定,要跑来问哥哥。

但话题又转回来了,他干嘛不回去问郎世才

郎善贤轻轻一笑“郎世才眼高于顶,不是达官显贵,他现在可不稀得看,而且哥你不是不知道,我更喜欢西医,本家医术稀松平常,哥,你要不要也研习西医”

郎善彦不耐“我几年前就拒绝过你,中医还没学明白了,我碰什么西医啊”

郎善贤却执着望着他“我们三兄弟中唯有大哥的医术天赋最高,年纪轻轻已经摸着曲老爷子的边,郎世才活了快五十年也不过如此,你不学西医多可惜啊”

郎善彦没有答应,只是转而提醒了一句“老二,皇城这地界,难缠的妖魔鬼怪能从天桥排到津城去,你别和乱七八糟的人搅到一起,洋人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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