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枝意听的心中冷笑。
她只叫顾婉玉跪一个时辰,顾婉玉却偏要跪两个时辰,甚至还要继续跪下去,跪给所有人看,顾婉玉哪里是要向顾小小赔罪她是因为不能在三日后参加及笄宴的事而跪。
她想要参加及笄宴,自己却是说不上什么话的,只能以此来给顾小小跪下,明里赔礼,暗里威胁,她都这么惨了,顾小小不原谅她,就是顾小小的错了。
这是顾婉玉常用的手段,她芯是坏的,外面那层皮却总是做出来一副温润柔善的模样,总爱做出来一副自己凄惨极了的样子,引旁人怜惜,对她心软,而下一次,她还是会对顾小小下手。
当初顾小小初回府时,顾婉玉怕被赶出去,便向顾小小跪过了,但结果还是如此。
这一套,盛枝意再也不会信,既然顾婉玉要做出来这一副凄凉姿态让人踩,那她就踩给顾婉玉来看
“让她跪。”盛枝意上挑的丹凤眼微微一勾,琉璃色的眼底里尽是薄凉,道“我看她能跪到什么时候。”
冬日,晚,康平街。
月地云阶,冬雪盖檐,辉霜寒见间,盈月满清枝。
顾府的马车自檐前枝下而过,从国子监行回康平街顾府,车轮滚过平整的地面石砖,发出齐整的阵阵碾压声。
康平街是官宅住处,临着皇城跟脚,故而建筑气派,布局规整,街巷宽阔,平素晚间较冷清,今日国子监学子下学,便都开着门等着自家马车回来。
顾府的马车宽大,为紫檀木所雕,其内一案两座,角落处点着蜡烛与熏香,檀香吹袅袅,淡淡呈一条直线而升,坐在案后的男子脊背挺拔,眉目温润,一眼望去,便知是个根骨端正的清正贵公子。
正是盛枝意的亲生儿子,顾乘风。
算算时辰,应差不多到府门了。
顾府立于街道中,从墙外往内瞧,能瞧见里面种着松柏,在冬日间翠盈盈的绿着,顾乘风撩开马车帘一望,便觉得心中生暖。
母亲与妹妹应当都在等着他用膳呢。
他在国子监读书,一月方能回来两日,作月休。
平日里,他都是和父亲一道回来的,父亲疼爱他,每每到了月休时,都会特意提前交接公务,然后来国子监接他下学,与他同回府,但是近日临近年尾,京中又要到京察时,父亲这几日去了一趟东津忙,并不在京中,所以近日间只有他一人乘车归来。
但今日一落了车,顾乘风便察觉到了不对。
顾府门口的灯笼明晃晃的亮着,将门前照的通明,但此处却显得空荡荡的,一眼望去,没瞧见他想看的人。
这几日风霜重,妹妹都会守在门口等他,今日他下马车,却未曾瞧见妹妹。
“婉玉呢”顾乘风拧眉问一旁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