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见花开若劫红,今见花落劫当空,若将花比劫中事,花劫同在佛掌中。”
化禅寺的觉僧口出偈歌,步步生莲,行来处瑞气条条,踏去处祥云不散,已然悠然踏入了那道幽深门户之中。
两位觉僧对视一眼,向着明陀觉僧消失的方向,合十一礼,同呼佛号,“我佛慈悲”
佛当然不会回应,只有幽幽死气,逐渐变得汹汹澎湃,不断与佛光彼此消磨,相互泯灭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杀伐事,来道幽冥之志,来寄黄泉之痴。
两仪微尘杀阵的气象已然愈发凶戾,微微感知,两位觉僧已能察觉其中所蕴的大恐怖,不知为什么,似是息了心,宛若除了妄,两位觉僧同时摇了摇头,喟然一叹,于杀阵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皈依劫争
佛鬼之性深深纠缠,是如此陌生,又是如此熟悉,就如禅唱不绝予了暮鼓晨钟,也如金风玉露逢于般若不动
没有鬼军成阵,没有佛狱若莲,虚幻的天地中,一位仙子傲然而立,宛若幽莲于此静静盛放。
佳人柔`唇轻抿,神情淡然,凤目之中甚有妩媚之意,却又因久居尊位,自有凛凛意藏于傲柳之眉,极具威严,有着说不出的矛盾,却又揉合得天衣无缝。
“我本意是等天女来此,但能有觉僧寻上我,也算是幸事一桩,正好消解彼此的因果”
沈采颜侧过头来,气质宛若北疆的凛凛冰霜,淡然开口,其中并无半分慈悲之意,反而却似蕴有渊海一般的沉静,兰舟不许渡,断桥不许过。
凤目中的杀意清清若泉,如此凛冽,有着出世而又入世的通达森然,直令人望而生畏,教明陀觉僧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居然如此托大也实在太过小觑自己了。
“无间佛母,你为何背叛北疆佛脉”觉僧幽幽一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也是北疆诸宗的不解心结。
虽然根据道誓所限,这些年北疆一众觉僧和元神无法踏足北疆佛土,但无间寺就如此前约定,并未阻止各家金丹前往北疆佛土招收佛子,大家皆是心中有着默契一般。
不曾想,郑景星一旦证位人皇,这位佛母当即翻脸,丝毫不给北疆诸宗任何颜面,更别提作北疆宗门的暗子。
浩瀚佛性宛若汹汹燃烧,气机圆融无暇,瞬间化为了灿灿金霞,令这虚幻的天地都变了颜色,琅琅梵音响彻四下,似能令人立地皈依,顿悟成佛。
而在觉僧的对面,无间佛母依旧毫无动作,只是眸光冷冷射`出,似要看清至迷佛性,似要明白真如自我。
会觉么会悟么还是说魔执甚深,非杀伐不得消解非灭佛不得兴尽
“明陀觉僧真是奇怪,我本就不是北疆之修,原本也不是佛门一脉,哪里有背叛一说”
沈采颜幽幽一瞥,神情中淡漠而无情,“世尊灭度后,于末法时期中,我将化为比丘僧,于世尊佛法中`出家,披佛袈裟,诵佛经典,而破坏佛法”
轰
宛若倾天雷霆殛在化禅寺觉僧的心头,刹那间,原来清明无挂的眸子中似是变得浑浊,仿佛就连破劫而出都失去了意义,只有将眼前的无间佛母击杀于此,才能消去心中无边忿怒。
因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