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好在一只手及时将她托扶,才免于摔落在地。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松香,她整个人直挺挺靠在萧珹安怀中,纤腰被他的手臂圈护着,左肩头亦搭了他的一只手掌,衣料相碰,亲近异常。
谢晚苏回过神来,双手并用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垂首敛衽行了一礼。
“晋王殿下。”
萧珹安瞧着她。
一席皎皎华裙下,清丽脱俗宛如新月一般。
果真不凡,微微顿首,心中却陡生一股异样。
方才,他的手不经意搭上谢晚苏肩头那一瞬,不知为何,竟有一股火热的酥麻感,滚烫灼热,涌淌而过。
实在是古怪。
谢晚苏察觉到萧珹安略带审视的目光,突觉左肩处衣衫凌乱,竟无意裸露了半片雪肌,连同那殷红的蝶样印记,也暴露了出来
一时窘迫,她急忙伸手将肩头衣褶抚平,又顺带理了理前襟,这才平复了心神。
“姑娘”
不远处,锦芳匆匆赶来,她方才瞧见谢晚苏险些跌倒,这才飞也似的奔回来,眼下更是自责不已。
“姑娘可有碍”
“都是我不好,方才那小师父同我招手,便离开了几步,不料竟险些让姑娘摔了。”
“多亏了晋王殿下。”
锦芳转向萧珹安,行礼拜谢道“多谢晋王殿下出手相助。”
萧珹安淡淡“凑巧而已。”
锦芳退到谢晚苏身后,不再言语。
谢晚苏直直对上萧珹安,只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萧珹安也并未就此离去,反而前来搭话。
“谢姑娘今日,亦是来上香的”
谢晚苏硬着头皮答话,“是,听闻永嘉寺香火很灵,故特来一拜。”
萧珹安神色淡然依旧,却是没来由道了一句。
“不是特地来寻人的”
谢晚苏一怔。
莫非他方才瞧见自己去后院寻宋涟了
一时辨不清他话里的深意。
但还是依礼回了。
“玄极法师佛法深妙,普度众生,禅室中亦有灵签可求,京中人人向往,故来此向法师问法求缘。”
谢晚苏尽量把话说得圆融妥当,却还是没能阻住萧珹安的追问。
“既是求缘,可问出什么了”
谢晚苏一时哽住,世人皆赞萧珹安有理有度,可他眼下对她如此堂而皇之大肆追问,未免太没分寸了。
“此事”
她顿了顿,旋即微微福身、略一施礼,“还恕无可奉告。”
萧珹安微微翘起唇角,面上神情难辨。
“好一个无可奉告。”
谢晚苏此刻只想逃离,随意寻了个由头便要溜。
“殿下,臣女家中还有旁的事,今日就先行一步了,望殿下容量。”
说罢,领了锦芳便要匆匆离去。
萧珹安哪会那么轻易遂她的愿,她还未走出几步,便被他朗声唤住。
“谢姑娘留步。”
谢晚苏不得已只好顿住脚步。
萧珹安踱步而来,停在她跟前,深深望了她一眼,说道
“家中有事,便连福牌都不要了”
他向她俯身,伸手,掌心摊开,将方才她掉落的福牌奉上。
谢晚苏低垂着眼眸,只觉一时进退两难。
方才明明还在系福牌,此刻偏又推说家中有事,显然是自相矛盾的。
萧珹安的嗓音清润非常,明明是谦儒雅致的君子模样,却无端让人感到脊背寒凉。
他长眸漆清,始终注视着她。
“吾不解,何故谢姑娘每每见了吾,都急不可耐地要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