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摇首,见她桃眼挹露,含娇似怨,相贴的玉肌滑腻,不免有点心猿意马,俯身吮泪,含糊答道,“时宴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且安心随他去,待圣上何时议赏,再提也不迟。”
那看来晏哥儿只是有了个权宜之策
白氏心稍定,可男人看女人,哪有女人看女人清楚
她趴在颈侧的脑袋抬起,徐徐商量,“他只是愿同商户结姻,毕竟眼下这是最好的法子,但心中应当是还未有人选下月御史夫人办春日宴,听闻有许多名贵盆栽是皇商所供,届时定有皇商之女受邀,我不如提前好好替他甄察”
陆敬只见她衣襟半敞,软润雪脯半隐若现,娇影蒙住了他的眼,哪能听清她在说何话,低头便堵住她唼喋不休的檀口,唠叨逐渐被淹没在咿咿呀呀的床架子里。
涟漪翻腾,摇摇晃晃,一坠便落在了二月下旬,京城里的世家门阀都在为七日后的雅集铆劲,春日宴的话锋也流转到了苏府。
“瑾姐儿的伤可是好全了”
姑母苏氏一进府便直奔苏之瑾而来,见她已能抻杆在园中打枣,便将心吞进肚里,“不怪嫂嫂说你淘,这才安息几天又在折腾”
苏之瑾冲她吐吐舌,将杆递给莲杏儿,引姑母去闺房,“今日母亲和二哥去店铺收账了,父亲更是不得空,家中无人,我闲着闷不过姑母要来,怎不提前来个帖我们也好置备些您爱吃的糕食。”
“我回个娘家还要你们劳心备办作甚”
苏氏将她拉到身边,“我上街去了趟香阁,正巧路过你们这,顺道来问问你春日宴的正服准备如何。”
她拿眼笑看阿瑾,日头把她的娇靥熏得红扑,粉面桃腮,正是芳年好景色,这般可人儿,逢谁都会欢喜。
苏氏真心疼爱,用香帕攃了她额间薄汗,“这回雅集与以往不同,还会有男子席次。虽男女宴饮不在一处,但总能瞧见几个,你到时也擦亮眼看看。”
苏之瑾没往心里去,她的念想都系在隔壁的墙头上,也想借机断了姑母惦挂,“那些士族宗室眼高于天,哪会看得起我们商户若是做妾”
她睇了眼姑母,见后者面色无异,方续道,“我又没姑母这般八面玲珑心窍,在深宅里做姨娘怕是活不了几年。阿瑾想还不如找个普通百姓过日,若是腹中有墨便更好,还有母家支撑,往后日子定过得和美。”
“你倒是想得明白。可寻常人家也有难念的经,家徒四壁暂且不论,若是碰上不讲理的蛮横婆母,只让你一个劲从娘家贴补,看你往哪哭去”
“这定是家中郎君无作为,若是知礼之人,哪能纵容自己的母亲这般祸害媳妇”
苏之瑾从柜中取出菱格花草纹百褶半裙,内搭是印金白罗襦,外罩芙蓉梅花纹罗半臂,系天水碧色绦带,铺于榻上,“我找的良人必护我、疼我,定不负我。”
“你还是年少”
苏氏宠溺笑笑,手执裙衫,嘴上却在与她利害剖析,“若是贫寒人家,男丁定要出外谋生,你与婆母抬头不见低头见,郎君又怎能顾及更有那两面三刀之人,在她儿前是个得体母亲,一到你跟前就是恶婆婆,私吞嫁妆不说,还迫你整日操劳家务,你该当如何”
“姑母怎将人心想得这样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