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眼睛弯起,眼里却全无笑意,像个恶魔,用唇语道没办法,我们公司人是这样的。
碍于开拓者和流萤看着,砂金没说多,但兰索已经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你要是不配合我,我就戳穿你折纸小鸟的马甲。
“嗯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开拓者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视线在兰索和砂金之间转来转去。
“当然不会,我们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来这里随便玩玩,我叫兰索,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很高兴认识你。”
兰索说话如倒豆,笑容灿烂,向开拓者伸手,简单握手后,看向流萤“这位小姐是”
“我是鸢尾花家系的艺者,流萤,目前担任他的向导。”流萤说。
“哈哈,原来是流萤小姐,久仰。”兰索握住流萤的手,用力地摇了摇。
恍惚间,他甚至眼含热泪。
家人,这可是他货真价实的家人
流萤垂下睫毛,目光在周围哄闹的人群扫过,将手中的艾迪恩代币交给开拓者,又对砂金和兰索说“我们正打算体验附近的游乐设施,要一起来玩吗”
兰索与流萤短促地对了下目光,当即道“不了,但砂金或许对这些设施感兴趣,对吧”
被安排了的砂金挑眉,他环顾四周,颔首“这的游艺设施很合我胃口,来都来了,就来一局吧。”
兰索拼命点头,像一只疯狂啄米的小鸡。
砂金把开拓者忽悠走了,兰索目送他们离开,长长舒了一口气。
“走吧,换个地方说话。”流萤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公园一圈,压低声音道。
他们走到稍远的地方,拐进人迹罕至的街巷,霓虹招牌的光线延至巷口,里头漆黑一片。
影视剧里,这种小巷子最适合反派密谋无端产生此种联想的兰索挠了挠头。
奇怪,他为什么自动带入反派角色了,他们星核猎手可是妥妥的正派人物好吗。
流萤停下,转身,未等她开口,兰索抢先答道“我没有擅离职守,我是被迫的”
流萤张了张嘴,兰索又字字恳切“我没透露剧本,其乐融融什么的都是假象”
流萤蹙眉,兰索继续输出“我们也不是朋友,我没他这种朋友”
流萤眨眨眼“谁问你了”
兰索
“其实就算你说自己在约会,我也没有任何意见的。”流萤又道。
“我没”兰索绝望地。
“毕竟剧本不可能事无巨细,我相信你的能力,当然,如果你没把阿哈之骰弄丢就更好了你找回它了吗”
“还没来得及。”
“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回它,剧本即将翻页,真正的舞台要出现了。”
“说起剧本,我有件事要问你。”兰索苦恼地扶住额头“你有没有感觉现在的剧情提前了”
“没有,我的剧本中不存在过于细枝末节的内容。”流萤蹙眉“这又是你独有的感觉吗”
“不清楚,只是每当我醒来,剧情都会加速。”兰索认真回想剧情扰动的时间点,一次是在变成折纸小鸟,另一次是在忆梦池中醒来,遇上黄泉的时候。
“或许与醒来有关”兰索喃喃道。
“对了,你的前同事有点难缠,她在跟踪开拓者,不知道打什么主意。”流萤说。
嗯花火这么快就能使用面具了虽说他没下狠手,但这才过去不到一个系统时,未免太快了一点。
兰索嘶了一声,一个隐约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里。
他苏醒于一颗被虚无笼罩的星球中,那里时空静默、怪诞诡谲,即便从那里离开,虚无的影子还是笼罩在他身上。
起初,他不能很好地利用欢愉平衡体内驳杂的命途侵蚀,度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如今努力回忆,也只是一片模糊的灰色,残存零星的碎片记忆,无法拼凑出完整画面。
后来,他学会了用阿哈之骰抵挡虚无的侵染,欢愉令使的伟力使他绝处逢生,找到得以存续的支点,尽管不能根除,却也不会使他遭受根本性的影响,他一度忘记了被虚无追上的无助与绝望。
他与花火交手多次,对对方的小把戏了解颇深,乐子人喜欢到处掺合,煽风点火,这没什么,关键是兰索自己有问题。
从进入匹诺康尼起,他所能调动的欢愉伟力就开始减少了,这与阿哈之骰远离他无关,最可能的,是阿哈的伟力被分流了。
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侵蚀着他,但他一无所觉。
霎时,兰索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流萤察觉到兰索的异样,神情严肃道。
“你还记得八音盒里的那句话具体是什么吗”兰索忽然问。
流萤想了想“将梦中的不可能之事尽收眼底,寻得匹诺康尼之父「钟表匠」的遗产,而后解答生命因何而沉睡。”
兰索咀嚼着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眼,银狼用星穹列车引擎的空间曲率为密钥,破译了八音盒背景音的不和谐音,得到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