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了困难。
那位自称是酷拉皮卡和奇犽朋友的棕发少年,无论面临我怎么样的刁难,都能毫不在意地轻易化解。
被支开就找回来,被发脾气就充耳不闻,被问到“只是为了朋友、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就会眨眨眼睛,思考片刻,接着露出清澈的笑容。
“不只是为了朋友嘛,”他笑着道,“因为我很喜欢莱伊姐啊。”
他的“喜欢”诉说得太过坦然,反倒显得可疑。
“谁要你的喜欢”听到这话,我就气不打一出来。
艾德利安庄园里,生活过一只血统并不纯正的小土狗。
棕黄色的皮毛上不均匀地分布着黑色的小斑点,耳朵微弯,尾巴短短的,见到人就会哼哼的叫。
它是被园丁家的小孩喂食着半散养的,因为没有征得主人的同意,这件事最后闹得很大,下人们嚷嚷着要举报到母亲那里去,让园丁为此丢掉工作。
我当时正在假期中,因为要忙着参加一场比赛,暂停了去揍敌客的训练,见状,打断他们的争执。
“一条狗而已,”我说,“送到我那里去吧。”
在那之前,我只接触过揍敌客家的狗,他们家的狗也和一般的狗不太一样,冷酷而凶悍,但我不清楚这些区别。
当时的我,以为所有狗都应该和三毛揍敌客家的狗那样,是一种冷酷而残忍的生物。
这只小土狗打破了我的认知。
它先是不情愿地在我房间里撕咬家具、床帘、被单,接着又对我吼叫。
在我挥退女仆,亲自给它喂食了两餐以后,情况又不一样了。
它在我身边安静下来,但无时无刻都必须要跟在我脚边,以至于我想独处的时候,必须拿出十二万分的警惕,用最快的速度突然跑出房间去,然后趁它没反应过来火速关上房门
热情到令人生闷。
在那只狗被闻讯回家的母亲送走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而身边这位棕发少年,成功让我回忆起了这种叫人喘不过气来的束缚感。
“我一点都不想要你的喜欢。”气闷之下,我只能这么回答。
而他只是笑。
距离旅程的终点还有一段距离,我必须留在中转站的城市过夜,没有id卡,我无法入住旅店,只能在汽车站的公共长椅上坐着发呆。
如果非要找个地方过夜,也不是不行但是太麻烦了,万一出现什么变数就不好了。
反正也不是没有吃过苦,被糜稽逼着去山里抓魔兽的时候,我也是露宿在野外过的,因此,我犹豫片刻,就决定将就着在汽车站过一夜。
不过说起来,我好像快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念头才一闪而过,跟着我下了车、之后就一直站在我身后的少年就问道
“马路对面好像有特色美食呢我们过去试试吧”
我很心动,但是又实在厌烦了他的存在,恹恹地道“不要,你自己去吧。”
“你不饿吗”他问,“好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吧连水也只喝了车上那两口。”
我用沉默表示我的态度。
一般人肯定会因此识趣离开,再不然也会暂时让步,可偏偏奇犽的这个古怪朋友,固执得让人感到畏惧
他同样沉默着,一动不动地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不知道的人看过去,说不定会以为他是什么石像之类的呢。
“我说了我讨厌你”我再一次感到崩溃。
“我知道,”他说,表情里没有受伤也没有气恼,只有理所当然的平静,语气也是一样,“我听到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我忍不住再次回过头瞪他,把莫名其妙被纠缠上的怒气一股脑发泄在他身上,“为了奇犽和酷拉皮卡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吗啊真是的,反正我估计也打不过你,你把我绑了带回去算了吧反正你们所有人都一样,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