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战先抬头就要打黎京安,森冷的剑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梨落冷冷地说道“再敢往前一步试试。”
“你敢”韩战先丢给梨落一个你找死的眼神,梨落笑了,“你可以试一试。”
说着,梨落将剑又往前推了推。
剑尖刺破了韩战先的肌肤,传来轻微的刺痛,韩战先立刻后退一步,然后丢下一句“今日之事,伯侯府绝不善罢甘休”走了。
梨落收剑,从怀里拿出一瓶伤药递给黎京安,“脸都肿成猪头了,擦擦吧。”
黎京安看着那瓷白药瓶,没接,耿着脖子问梨落“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梨落拧眉。
黎京安嘲讽地一笑,“这药给我不是可惜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梨落反问,“我有骂过你,讽刺过你”
“你没有吗”
“黎小姐。”梨落压着心里的火,“你要是在韩世子那里受了气,要撒出来,又或者觉得我伤了你的宝贝未婚夫,心疼他,可以随便找棵树打上一打,不要在我这里发疯。”
碧玺拉了拉黎京安,黎京安却反而执拗地向前一步,“终于说实话了是不是你觉得我疯,我蠢,是个傻子。是,你从来不骂我,但是你的眼神一直在告诉我,你看不上我。你高高在上地鄙视着我,你觉得我不要脸,我丢人,我为了一个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的男人失去了分寸,像个泼妇一样的打上门”
“难道你没有吗”
梨落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黎京安的眼睛,“介入你和韩战先之间的是纪青黛,背叛你的是韩战先,两个人都是垃圾,垃圾不扫入垃圾堆,你还偏偏往垃圾堆里凑,恋爱脑发作,惹了一身脏丢人现眼不说,就算最后让你赢了,你得到了一个男人,守着一堆垃圾,心情就高兴了痛快了”
“对没错,我只要最后能嫁进伯侯府我就高兴了,痛快了”
“值得吗”
“值得”
黎京安大喊,“因为伯侯府是太子的母家,是皇上赐婚,是现在将军府能够到的最大的家族只有嫁进伯侯府,我才能守护将军府,守住将军府的尊严”
“将军府的尊严比你的幸福更重要吗”
“是”黎京安斩钉截铁地说“我是我父亲的女儿,是我死去哥哥的妹妹,是他们牺牲了三条命才换来如今的将军府,我是将军府最后的女儿,所以我必须撑起将军府,不惜一切代价。”
黎京安眼眶红肿,死命地不让眼泪落下,“你以为伯侯府退婚侮辱的是我吗它侮辱的是将军府,是我父兄的在天之灵。我凭什么退婚我退婚之后,将军府就彻底没落了,以后还有谁会在乎他,还有谁会记得我父兄我又要怎么维持它的体面高高在上的武姑娘,你告诉我,你看不起的我,有别的路可走吗”
梨落抓着药瓶的手微微收紧。
黎京安自嘲地笑了一声,“武姑娘,你的药,我受不起。”
说罢,她转身,碧玺扶着黎京安。
梨落抬眸看过去,黎京安的脊背仍旧笔直,仿佛不管何时何地,她都要撑着这份体面到最后。
梨落手中剑消失,抬头看向一旁已经开到晚期的绒花。
天气渐凉,红粉色的绒花呈现出了衰败之色,怕是再过不久就会彻底凋零。
四时变幻,自然生长,不可阻止,无法控制。
刚才还隐有亮光的天,转瞬就彻底黑了下来,只有院子两旁微弱的灯笼在点缀照明。
梨落站在原地,眸中隐隐有金色流光游动。
许久,梨落身影彻底隐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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