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镜衡即刻驳回了,“上高架下省道的路,你一个人不行。”他还是要差遣杭天的。
栗清圆不想麻烦人家。正巧两个人牵着手,走到小区门口,冯镜衡便折中了下,“明晚叫老宋陪你走一趟,他判你过关了,以后才能自己开过去,好吗”
“宋师傅的标准就是尺啊。”
冯镜衡寂静点头,“是。老宋之前是驾校教练。”
“啊。”栗清圆那会儿考科目二的阴影全回来了。她任由他捏着自己手掌玩,再一时耷拉着精神,冯镜衡只以为她还在闹脾气想自己开过去。
于是,他站在车边,也不管老宋看见与否,只俯首来,脸贴了贴她,也轻轻啄吻了她一下,“安全生产,责任事故到人。”
栗清圆不懂他说什么。
“我从小听到大的耳提面命。即便三十了,老头开会永远那万金油的几句。既然万金油,肯定有它的道理。我大包大揽你出来,我出事你都不准出事。”
栗清圆在他腰上掐了下,要他别乱说。
冯镜衡再亲了亲她眼睛,临上车前,他才问她,“你爸说我和你小舅性情有点像,像吗”
栗清圆矢口否认,“哪里像。”
“说你小舅溺爱你呢。这么说,我远远没及格啊。”
“小舅溺爱我,是因为我那时候是个孩子啊。”
“我也可以当你是。”
这一晚,终结在栗清圆把这个不着四六的人撵上车,再阖上车门的一记关门声里。
车子并没有及时启动,后座上的人,降着车窗,看着有人回头,喊她一声,“栗清圆,你就是”
那头的人加快脚步跑进去,用行动证明着,我和车里那疯子不认识。
第二天,一周最后一个工作日。栗清圆到点就准时下班了,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冯镜衡的缘故,她已经很久不被老板捉去应酬了。
她在线上下单的东西派货到里仁路,她正好顺路过去拿,老宋也在那边等她。
栗清圆车子抵达小红楼的时候,隔着内马路,对面乌泱泱的人,还出动了警车。
老宋见到栗小姐过来,赶忙帮她把东西往车上搬。栗清圆问宋师傅对面怎么了呢,老宋见怪不怪,“这里许多明星住的。原先住对过的比这排场还大。现在这个与上家好像是一个经纪公司的。正当红,听说有粉丝翻墙进去了。正主报了警”
栗清圆没当回事,纯纯看热闹。
老宋把东西搬上车,等着栗小姐进去了趟。再出来的时候,警车也散了。老宋陪着栗小姐上车,闲聊着说,别看这里是个高档商住两用,实则冯总他们一行的压根瞧不上这里,所以这些年这里只当招待的地方,鲜少来住。就是嫌这里出没的人太鱼龙混杂。
栗清圆知道老宋是冯镜衡的人,忠心耿耿得程度。她认真问宋师傅,“那他现在住这里,不是很烦”
“啊。要是让他看到这一出,或者夜里睡得正好呢,周围闹幺蛾子,没准他真的要联名几个大业主威逼物业管理层,没素养的业主驱逐出去拉倒。”
栗清圆听着发笑。还真是某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她开车,宋师傅坐在副驾上帮她看着。因为可能要帮着扶方向盘,老宋甚至细致地戴着白手套。
栗清圆这才发现,冯镜衡身边在用的人,都很有边界感与分寸。
老宋也说起了他如何来给冯镜衡开车子的缘故。
冯镜衡的驾照就是在老宋那里学到的。老宋也没想到当初一个学员,他能记自己清清楚楚好些年。
后来回国的冯镜衡正好身边缺一个司机,老宋因为糖尿病胜任不了驾校那边的工作密度了。那阵子正为生计发愁呢,属实睡觉来了枕头。冯镜衡还想得起老宋,说不为别的,就当初他那个臭脾气,老宋能那么耐得住性子把他教出山,一日之师,终身之师。
于是,二话不说,老宋便来给冯镜衡开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