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说雨别”九昭一错不错地盯着石像,忽然抬手放在了胸口,她微微蹙眉,似有疑惑和焦躁。
将她此时的神态收入眼底,景元开口,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数千年前,这位雨别龙尊在此导引古海之水掩覆玄根,自此罗浮持明族便身负守望建木之责”
九昭果不其然被转开了注意,她想起了在太卜司见到的生长的建木,以及回想起来的龙形木瘿,而后转身看向鳞渊境更深处。
“建木重新生长,星核此时不出意外便是在其根系之处,景元,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解除封印,打开通往建木的路吧”
眉梢轻扬,景元也同她看向远处,“如何能办到吗”
“呃,我想我大概不行的吧”九昭默了一瞬,有些纠结地回复,也有些不确定,毕竟她想起来的事情有限,不敢百分百保证,但至少现在是没有印象自己可以解除封印的,“守望寿瘟祸迹的是龙尊的职责,正儿八经风的封印我想我大概是不会解的吧”
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她犹豫地问道,“嗯、呃,还是你想让我把波月古海给烧了,给你烧出一条道来”
景元“”
青年闻言有些无奈地扶额,“你还记得上一次,你蒸发了半个古海后,受到了什么惩罚吗”
九昭的表情一僵。
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她了,不对,是被封印的记忆。
说起来,为什么这个记忆会这么顺利而自然地想起来啊
什么现在可以知道,什么不能想起,这个标准到底是什么啊
“数十年的禁足。”
景元瞥见她神色便知晓,这部分记忆被她记起,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这还是未造成人员伤亡,哦,不对,有几位龙师被你气得直接轮回转生了,好在几位龙尊们都帮你说了情,才将原定的期限一减再减。
说起来那次的起因也是擅闯幽囚狱吧,这也算是数罪并罚吧”
提起幽囚狱,九昭似有所察,目光幽幽地看向他,“你在跟我翻旧账”
想到这人现在是将军了,她长长地叹口气,拖着尾音,抱怨道,“我都帮你救了那么多云骑,还帮你教训一些药王秘传了,幽囚狱这件事,就不能通融一下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景元对于她什么都没干这话是信的,自己做了什么没做什么,这类事情她不屑撒谎的,想起了丹坊那处所见,他好笑道,“打算将功补过也是,这是你每次惹事之后向来爱玩的把戏。”
他说着状似无奈地叹息,“将功补过也并非不能,你的特效药确实对此次讨伐药王秘传的帮助很大,只是总得告诉我来龙去脉吧为什么又擅闯幽囚狱”
九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很敷衍地来了一句,“我好奇不行吗”
“说谎。”景元摇头低笑了声,“让我猜猜看,若是真有事,这种情况下,你就算不直接开口提问也会拐弯抹角地试探,这么干脆地回避,应该是有难言之隐,莫非”
“你被谁耍了要面子地没好意思说出口”
九昭瞥了他一眼,没好气,“你知道了还提”
景元挑挑眉,打趣道,“哎呀,是谁,说起来,我帮你去教训他们”
九昭兴致不高,“不用了,我已经记账上了,等罗浮事了,我自会找人算账。”
目光再次放在鳞渊境,建木之事应该迫不容缓才是,她看向面上风轻云淡的某位将军,“建木之事,你不急”
“有时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九昭若有所思地观察了他的表情,景元的从容确实是真的。
记忆中,景元的谋略一流,能在内忧外患之际抽出空来找她,想来就算她解不了封印,他也有另外的方案了。
不过都已经来这里了,她思索了一下提议道,“这样吧,这封印我或许是开不了,但通往建木的根系,我还确实有法子去,我把星核给拿出来,届时幽囚狱一事就一笔勾销如何”
“嗯”只是两秒,景元就拒绝了,“这就不必了吧”
九昭不解“为什么”
景元装模作样地按了按额角,故作头疼地背过身去,紧接着叹了口气,“九昭啊九昭有时候你一时兴起的行动,会让棋局变得乱七八糟。”
九昭忽然抓住了一个真相。
景元抽空找她,起因是对她身份的怀疑,在确实她身份之后,比起找她帮忙,更多是为了看住她,她不可置信,“你在说我碍事”
“诶,我可没这么说哦。”
“我不傻,不是听不出来”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