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念是个酒量颇好的人。
这并非是说她不醉,事实上她的神经对酒精挺敏感,这是说,她宿醉的时候不多,大多数睡一觉就缓过来了。
但杜舒文真有本事,一句话让她缓和了的太阳穴神经,复又跳痛起来。
温泽念一言不发的重新开车上路。
杜舒文坐在副驾眯眼看她“我为什么让你靠边停呢因为这里光线正好。你跟我用一个牌子遮瑕膏对吧别人瞧不出来我还能瞧不出来你往脖子上抹干嘛抹的面积还挺大,遮什么了”
温泽念反问“你这么有经验”
“有啊。”杜舒文也不避讳,笑嘻嘻的。
温泽念为避免她的八卦,主动八卦她“跟谁啊”
杜舒文看起来带着妖娆的风情,跟谁都能调调情,但共事这么多年,温泽念并未听说她和谁建立一段真正亲密的关系。
杜舒文晃晃颈项“不能说,说出来吓死你。”
“你吓吓我看看。”温泽念语调淡淡。
“我才不上你当。”杜舒文把一缕长发拨到肩后“你前女友这个人,真挺表里不一的你知道么是褒义的那种表里不一啊。我本来以为她挺文静,结果昨晚我们送你到家后,你一个人进去了,她扭头跟我往电梯走,我还以为她什么都不做呢。”
“没想到她就是为了把我送上电梯,跟我说声bye。嗬,这爆棚的占有欲现在是不是就流行这种表面内向实际上特野的啊”
温泽念望着路口的一个红灯。
杜舒文不受打击,继续问“睡都睡了,怎么没和好呢”
温泽念食指轻点下方向盘“你不是享受人生的推崇者么”
“我是啊。”杜舒文一压下颌“但你俩,看起来不像啊。”
交通灯变换色泽,温泽念换到油门。
“只听说过床友转换成恋爱关系的,没听说过恋爱分手后还往床友换的啊。毕竟人的荷尔蒙就分泌那么短短一段时间,短暂的身体激情期应该早过了吧还是说她特别厉”
“杜舒文。”
杜舒文以前就说过,当温泽念开始称呼她中文全名的时候,多半就是要拿她开刀了。
虽然温泽念表面看起来很冷静,嘴里问她“你要不要在前面路口下车”
“干嘛”杜舒文抓紧安全带“你要在半路抛弃你的好搭档”
“不至于。”温泽念说“不过那儿有个卖煎饼果子的小摊,你去买一个,我看看能不能堵上你的嘴。”
温泽念白日与孟宁擦肩而过了一次。
那时她和杜舒文正穿过酒店挑高的大堂,一片蝴蝶兰掩映的侧角,孟宁和几个队友一同走来。
温泽念想起来,今天巡查队要换新制服,孟宁应该是和同事一起去领了。
孟宁也远远望见了她。
站定了两秒,很
奇怪的,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温泽念几乎可以望见孟宁微微牵动的嘴角,冲着她柔柔的笑。
温泽念收回了视线,踩着高跟鞋走过。
下午,温泽念在杜舒文办公室商议完明日安排,正欲起身。
杜舒文问“你知道今晚约谈哪个部门么”
她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转过来给温泽念看“真不是我刻意安排的啊,你看我的排期,是一早就排好的。”
今晚,真的是恰巧轮到泳池巡查队。
温泽念没说什么。
杜舒文也瞧出来了,温泽念今天下午对孟宁的态度,有那么一丝丝回避“你要是刚睡完了有点尴尬,要不我调整一下,换个部门”
温泽念睨了她一眼。
然后说“不用,就这样吧。”
当约谈在酒店里进行的时候,杜舒文一般会约在行政酒廊,氛围更放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