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得意地“哼”了一下,轻轻摇晃了一下兔子灯“我钱都付了,你要不要”
安无雪轻笑了一声,接过,道“那我不客气了。”
他笑容一顿,“云舟”
“啊”
“你眼睛红了。”
云舟抬手擦了擦双眼“没什么。就是想起来,我以前在师门的时候,师弟师妹们年纪还小,有时嫌练剑辛苦,闹着要来照水城玩。师兄他闷葫芦一个,根本不会带孩子,都是我带的。”
安无雪顺着他的话问“他们也喜欢花灯”
“我第一次带他们来玩的时候,没脑子,没带凡人的银钱,花了好多灵石,回去就给师父骂,罚我扫了一个月的山门台阶。那群小兔崽子还笑我,只有师兄陪我扫。”
“我以前还嫌师父罚得太重,师弟师妹们太闹”
“云尧还在,不是吗”
云舟一顿。
“是,我还有师兄。”
安无雪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的云尧,想了想,还是说“云舟。”
“嗯”
“从前在云剑门,你和你师兄之间,应该挺好的吧”
“那是自然。”
“路太多了,莫要乱走。若你走错了路,云尧该笑你了。”
他说完,率先跟着谢折风离开的方向走去。
云舟立刻咋呼了起来,“切”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你,什么修为都没有啊我们修士有神识,不会迷路的。”
安无雪摇摇头。
他们前前后后走进一家颇为贵气的客栈。
谢折风直接扔出一袋灵石,要了四间房。
掌柜的和之前的那个摊主一样笑开了花,命人领他们去最好的上房。
安无雪还未踏上阶梯,正好又有几个从打扮上看明显是修士的人走了进来。
那几个修士交谈着。
“你怎么才到啊都在照水城等你好几天了。”
“我本来要取道荆棘川,结果离火宗那位戚循戚宗主不知道在发什么疯,居然领着离火宗大半高手,封了荆棘川,在那掘地三尺,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只能绕道,这才耽搁了。”
“荆棘川灵气稀薄遍生荆棘,不是从来都没有人烟的吗难不成那里还能有什么天材地宝”
“管他呢,离火宗又不是我们这种散修惹得起的。”
“”
荆棘川。
离火宗。
戚循。
都是安无雪上辈子熟念于心的字眼。
他神色未变,连脚步都不曾停顿一下,直接跟着小二往楼上走去。
可谢折风却停了停。
“”
“说起来,一千年前,安无雪灭了离火宗满门之后,戚宗主和其余高手不正是在荆棘川找到安无雪的虽说安无雪最终是死在仙尊剑下,但荆棘川指不定还有他留下的余孽,离火宗也许是去斩草除根的”
“当”的一声。
那说话的修士话未说完便惊呼了一声。
那人手中长剑竟然自己出鞘,飞至半空,又猛地落下
剑锋擦着那人脸颊而过,戳入地面,轻颤着发出剑鸣。
安无雪顺着灵力流动的方向看去,只见谢折风立于楼阶之上,一手还拎着那莲花灯,另一手双指并拢,再度驱使法诀,将那灵剑拔起,重新收入那人剑鞘之中。
男人嗓音低沉“若是要嚼落月峰和离火宗的舌根,便上落月峰和离火宗门前嚼去。”
那人先是面色一白,随后脸色越来越红,硬生生将怒气憋了下来。
虽说修士要入得大成期才能缔结本命剑,但寻常修士的灵剑也不是别人能驾驭得动的。
谢折风穿着落月弟子服饰,又抬手间驭使他人法器,岂是他们能比肩的
那几个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五颜六色的,最终还是没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