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忌之适时道“我先前说过,此阵会根据因果困住入阵之人。姜先生是这几百年间生出意识,扎根在北冥第一城的,同此地的因果只有几百年,所以只会在几百年中徘徊。
“但观叶阵可以囊括的时间,是根据所有入阵者决定的。”
裴千只进过只有他一人的观叶阵,闻言,他同样面露惊诧。
“你是说这次的观叶阵之所有会有千年之前的第一城,是因为有上官城主这样存世超过千年的入阵者”
曲忌之点头。
安无雪眉梢轻动,说“那按照曲小仙师这么说,阵眼很可能被定在千年前。”
“为何”上官了了问。
“此阵网罗所有北冥第一城的生灵入内,譬如曲小仙师,譬如姜先生,你们都会在几百年内的北冥游走。既然如此,若是阵眼立在这几百年间,这么多人都在近百年的时光洪流中,有人运气好正好发现了阵眼,岂不是直接破阵了”
裴千拍手“是阵眼所在的那个时间段,最好是越少人会去的时光越好那越多年以前,自然越少人会踏足”
姜轻笑眯眯地看向安无雪“宿雪好生聪慧。”
安无雪无奈“姜道友,这很容易猜吧我就算不说,你们也该想到了。”
姜轻笑意不减“我”
“阵眼多半被定在千年以前的某个人或是某个东西上,”谢折风冷冷道,“上官城主入阵这么久,难道没有去千年前看过吗”
上官了了刚才便一直在沉思,此刻嗓音带着些许犹疑“我不知阵眼的讲究,但徘徊久了,多少见过不少百千年前的往事。甚至回到过北冥城被我母亲引入浊气的那一日。
“但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之处。”
安无雪心中蓦地浮出一个念头他们会想到这一步,布阵之人会想不到吗
整个北冥,最有能力破阵之人就是上官了了。
布阵者在定阵眼的那一刻就知道,若要定阵眼,必然要定一个对于上官了了来说最难破的阵眼。
对上官了了来说最难破的阵眼
那便是上官了了不可能主动踏足的时光。
可上官了了甚至连北冥仙君挑起祸乱的那一日都踏足过,还能有什么时光,是在千年以前,又是她至今不愿想起、不
愿踏足的
安无雪握着春华的剑鞘的手逐渐用力到发白。
困困飞在他身侧,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紧张与惶然,爪子搭在他的肩上,蹭了蹭他的肩颈。
裴千也思虑了一会,又问“有没有可能就是北冥封锁的前一天千年以前固然很少有人踏足,但是北冥封锁的前一天,应当也没有多少人会想起吧”
曲忌之说“会,我想了。”
裴千“”
姜轻也问“我知晓城主大义灭亲助上一任仙尊斩杀北冥仙君的往事,但我冒昧想问一下对城主来说,千年以前,当真没有其他事情,对城主来说更不愿想起的吗”
安无雪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直至此刻,他心中下意识便无声答道有。
“有。”
安无雪一愣。
他分明没有开口。
他抬眸顺着声音来源看去,正巧撞见谢折风幽然的目光。
这人沉声道“是哪一日上官城主应当想到了吧”
上官了了面色一变。
正值此刻
谢折风手中灵剑飞出,以自身为中心,荡出凛冽剑气
出寒剑光横扫而出,刹那间,在整个第一城引动冲天灵气。
风云卷动,不过瞬息,整个第一城都在谢折风倾力一击的情况下开始崩塌。
这人居然在刚刚那一刻以蛮力破了此间幻境
裴千等人回过神来之时,四方已经崩溃殆尽,两道生死门浮现在谢折风这个破局之人的身前。
安无雪握剑之手更紧。
他稍稍低头,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