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陈琇立即抓着庆元帝的衣袖。
她慌慌张张,语无伦次的认错,“我错了,我不敢了,我真的错了,我求求你,把它还给我,我求求你。”
可陈琇这会儿慌张的认错真真正正彻底激怒了庆元帝。
他额上青筋暴起,一语不发的甩开陈琇,大踏步往熏炉走去,掀开盖子,抬手就像要将盒子丢进去。
“不”
看着陈琇拼命的朝着熏炉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脸几乎要撞到熏炉上也不管不顾,甚至直接伸手就要往炭火里抓去。
轰
庆元帝一脚将熏炉远远的踢了出去。
铜炉和烧的滚烫的煤炭狠狠砸在了地上,又四处飞溅。
他一只手抓着陈琇,一只手捏住盒子,咬牙切齿的恨着陈琇
“你疯了”
被提着的陈琇软软的瘫了下去。
眼泪顺着她的脸一道道的滑落。
她看着庆元帝,看着他手里的盒子,哽咽的哀求他,“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求求您,把它还给我。”
这话说的庆元帝楞在原地。
半晌,他松开了陈琇,“你以为朕会信你”
已经哭的抽噎的陈琇发髻松散,衣衫凌乱,披风也落在了地上。
她强忍住哭声,“我自幼在白水乡与生母相依为命,我娘,我娘临终前曾说要是我在陈府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就打开这个盒子。”
“可我怕我娘这唯一的念想也没有了,就从没打开过。”
说着陈琇的眼泪忍不住潸然落下,“嫔妾入宫后,圣上疑心嫔妾,却从不肯听嫔妾解释。”
“您已经在心里认定了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多说无益。”
陈琇仰头看着庆元帝,眼泪成串的落下,“我与五皇子确实见过,是在大觉寺。”
“那会儿五皇子昏迷不醒我,我确实是个小人,只求自保,不敢上前救人,随后当天深夜,府上就接了我回去。”
“怕沾上这事端,与我同去大觉寺的嬷嬷,说,说我为了掏鸟蛋,从树上摔下来,摔坏了脑袋,是个疯子。”
“她们说我疯了。”
“她们把我关了起来,给我吃药,要治我的疯病,我,我不敢反抗。”
“我和五皇子只有那一面之缘,甚至都是从我爹的口中才知道他是谁”
“我没救人,因果报应。”
陈琇难过的擦了擦眼泪,“我那时就在想,府上的人都说我疯了,肯定不敢瞒着五皇子,他让我入府,是不是知道我没救他,想报仇”
“我很害怕,但府上没人理会我,她们”
陈琇哽咽的哭着,“她们都说我是个疯子。”
“六殿下是个好人。”
“但我怕他知道我曾经是个疯子,还怕他知道我曾经见死不救。”
“他是个好人,可,就是因为他是好人,我才更怕他。”
“我怕他也觉得我是个小人,是个坏人,我怕他看着我的目光透着鄙夷。”
“入宫,其实对我而言,是最好的出路。”
陈琇哭的抖了起来,“可是,可是您,您让我畏惧,让我很疼也从来不肯听我解释。”
庆元帝站在原地看着陈琇,眼前却一阵阵的有些发黑。
他不言不语的直接强行抽掉了盒子上的锁。
“圣上”
庆元帝看着陈琇,语气轻的发飘,“你乖乖的不要动,朕一会儿就把它还给你。”
打开盒子,却见里面是个封口贴着一张泛黄的字条,上面的字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了,只隐约能看见几个悔字。
撕了字条,展开,却是一本绣册。
绣册的最后一页,粘着一张婚书。
“你娘叫什么名字”
“先妣,白书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