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咕噜”车轴声渐渐变得清晰,他的听觉在恢复,平时令人烦躁的响声如此听来尽是如此悦耳。
5月份的春季,阳光明媚,春意正浓,明亮的光线透过林荫洒落在亚伦的脸蛋上,还有那温柔的林间微风,顺着两旁倒退的阔叶森林风景展现于亚伦的视线中。
马车的车轮沿着铺满落叶的泥巴路缓缓前进,车身恰到好处地晃动着,如果不是口鼻内还有浓重的血腥味,亚伦几乎就想要闭上眼睛睡过去。
有人不给他机会。
“你终于醒了,我的子爵阁下啊坦帕斯在上啊,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见血,但你这样晕血的话以后怎么当骑士啊”有一个声音在喋喋不休,话中带着点刺,却也不失关心。
亚伦再次睁开眼睛,他的脑袋很混乱。
有什么东西正困在他的体内,被他的血肉跟灵魂意志所困,这东西是强大的,是不可摧毁的,它只是被束缚了,它正在咆哮,正在怒吼,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对年轻的子爵造成了莫大的伤害,子爵只能站在原地,他额头上的青筋密布,牙关紧咬,扑面而来的一张张尖叫的恶魔之颜距离他的脸蛋不到一寸,他的灵魂几乎被混沌之潮吞没。
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可怖存在,它挣扎,它扭曲,它携带着无尽的饥饿和疯狂。
亚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杀死了一个强盗就会出现这种事情,但他的大脑感到非常愉悦,愉悦到有些东西正在破碎。
“我这是在哪里”亚伦的脑袋命令身体起来,但他的身体表示这不可能,他只是抽搐了几下“发生什么了”
坐在亚伦旁边的是一位年纪二十出头,身穿着暗棕色法袍,梳着一个金色大背头的法师学徒,他有着一根细长的鼻子跟一双细长的眼睛。
希克斯,战法师学院的法师学徒,亚伦慢慢地认出了他。
这是个混球,跟亚伦当过几年玩伴的混球。
后面他家搬走了,十年后再见面,这混球居然成了战法师学徒。
这下高人一等了。
只是那股骨子里的痞气没有变,一笑起来还是那股混球味。
亚伦真想一巴掌糊在他脸上
“嘿,兄弟,你不仅晕血,而且还失忆了”法师学徒见亚伦一脸茫然样,不由得笑了出来,他打了一个响指,手边的水壶就直接升空而起“我觉得这个时候来一口比什么都有用,来,算我请你的,哈,等到回去,我就会把我们子爵大人的英勇事迹通传苏萨尔”
0环戏法法师之手,亚伦不由得回忆起自己的这位伙伴正好是这个年龄,他每天要用法师之手上百次,只要能用法师之手解决的,绝不动手。
黑底麦酒,王国特产,每加仑约45升2个银币的便宜货。
亚伦更喜欢家里的安姆之水与杜松子酒。
“我没失忆,希克斯,你这混球,你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你就死定了。”亚伦翻了个白眼。
“不愿意喝酒就吃个苹果吧。”正在驾车的车夫说到,他从前座扔过来一个苹果“也不知道你们几个城里来的大人为什么不喜欢喝酒,我儿子经常偷我酒喝。”
“我需要时刻保持清醒,这是施法者应该做到的。”希克斯昂起脑袋“你们不懂。”
“是,我们不懂,你懂,你总是这样说咚”红彤彤的外皮,饱满的果肉,色彩十分鲜亮的苹果砸在马车的木板上,打乱了车轮的节奏。
整个国度几乎没有人不喜欢苹果,尤其是穷人,水果是种天然的甜味剂,苹果则是其中较为普及的一种,生苹果、熟苹果、烹饪用青皮苹果、苹果酱、苹果汁、苹果酒、苹果甜酿、苹果派,还有形形色色的苹果甜点,组成了独特的苹果文化,据说火发女士也特别喜欢苹果。
沃尔克,车夫,年级三十许,身材高大,脸上有着两道刀疤,看起来特别狰狞,他故意穿着一套比自己身材稍大些的甲胄,还专门给自己加装了特大号的肩甲,上面刻着饿狼图案,背后还背着一把双手大剑,看起来非常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