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疾驰,快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忽然慢下来,郝如月心急如焚撩起车帘问“怎么了”
车夫说不知道,有护卫从前方的人群里挤出来回话“听说是圣驾回城,城门临时戒严,出不去。”
圣驾回城,便宜爹竟然不知情,还自己给自己放了假,郝如月越想越不对劲儿,心中也越发不安“圣驾到哪里了”
她这次出城也是想去寻圣驾,求皇上带她进宫,出城不是重点,皇上才是,结果还是来晚了,护卫回说“圣驾早进内城了,现在经过的都是跟去大阅的官员和仪仗队伍。”
便宜爹说大阅怎么也要半天时间,皇上却半路回来,连仪仗都不要了,肯定是宫里发生了重大变故。
康熙十三年,只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平西王吴三桂反了,另一件便是太子胤礽出生,孝诚仁皇后薨逝。
眼下吴三桂已然反了,那么剩下的一件便是郝如月紧紧抓着马车帘子,才没被瞬间袭来的宿命感和无力感击倒,这种感觉如此熟悉。
那年她刚刚过完成人礼,便风风火火飞到美国,拉着行李箱朝圣般地走进了伯克利音乐学校。
然后接到了小姑的电话,说她的爸爸妈妈和大哥大嫂出了车祸,全都没了,就连大嫂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抢救过来。
当时她也是这样手脚冰凉,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仿佛随时都会晕倒。
可她没有。
仅靠着行李箱的支撑,挺过了最初的痛苦与绝望,脑中一遍一遍回放小姑刚刚说过的话,敏感地察觉到小姑语气平静,不但没有一丝悲伤,反而如释重负。
之后她拨通了二叔和三叔的电话,二叔挂断,三叔则像没事人一样还在度假。
奶奶早逝,全家最悲痛的只有爷爷。
因为大哥是他早早定下的集团继承人,大嫂是爷爷精心为大哥挑选的妻子,也是另一个大集团的千金,而大嫂肚里怀着的不仅仅是个孩子,还是两大集团强强联手的纽带。
了解完这一切,她拨通了爸爸在国内助理的电话,起初助理并不敢说,在她的哭求下才勉强给了一点暗示。
前年,也发生过一场几车连撞的重大车祸,死者是六商集团的总裁和她怀着二胎的妻子。简单办过葬礼,六商集团便被总裁的两个哥哥瓜分,总裁幸存的女儿则被两个伯伯送去国外,去年跳楼结束了生命。
望着眼前陌生的异国街景,郝如月并不想步别人的后尘。
她以学业繁忙为由,拒绝回国参加父母和哥嫂的葬礼,半年后在伯克利办了退学,转而去哈佛读商科。
本科毕业之后在华尔街做了两年风投镀金,然后带着光鲜的履历回到建山集团工作,开始了她的复仇计划。
如果没有穿越,她此时应该已是建山集团的当家人了,而二叔、三叔和小姑他们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死在某个异国他乡。
她不信命,她只相信事在人为,郝如月迅速调整好这具身体的呼吸,果断放下车帘“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