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不傻,若真跟这群呆书生出去说教当地妇女,那不是讨骂嘛?
得不到任何一个翻译反应的中年文士们只能悻悻作罢,心里突然觉得自己肩上责任沉重,怪不得阿哥要派他们来讲学呢,这西洋女人果然是有辱斯文,可恨他们言语不通,当场不少文士就撸着衣袖暗暗起誓,他们一定要好生学会这英吉利话,到时候让这些女人懂得女戒女规。
其实与这些中年文士相比,国子监出来的纨绔子弟们倒是适应良好,他们一个个都年纪不大,很多才十七八岁,正是精力充沛性格好奇的年龄,虽然也对这英吉利的咂舌不已,但这里却也吸引着他们。
这些纨绔子弟们虽然书读得不怎样,但个个都长得挺俊俏,又是黑发黑眸,英吉利当地不少人听闻他们是出自神秘东方的贵族家庭,还向他们发出邀请,这些国子监少年不过学了两句搭讪之话,竟然就跑去赴了好几场宴,几趟跑下来,倒也能与当地人说上几句了。
他们虽然在大清的时候学识不怎样,但杂七杂八也学了不少东西,而以他们的出身,更是自小就学了琴笛,不少人还在赴宴时露了一手,顿时让英吉利本地人眼前一亮,对土著们而言,大清的不少乐器他们从未见过,而其中的凄婉动人曲调更是充满了异域神秘之感。
很快的时间,国子监少年们就在这一带闯出不少名声,当地的公侯听闻后,甚至都对他们发出了邀请,而这一切对这群少年而言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刺激的体验。
以前他们在京中的时候,便因功课不好而时常受到父母尊长的苛责,何曾被人这样惊叹赞扬过,一时心里又骄傲又自豪,每日都精神昂扬地出门,去赴各种名流的宴会,甚至还学起了当地的交际舞。
中年文士们傻了眼,这些从国子监出来的纨绔们,他们从未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这些人一个个都不学无术,不过命好会投胎吧,没想到这些不学无术的人,如今竟然抢先完成弘晖阿哥布给他们的任务,已经开始向当地人展示起各种乐器名曲了。
眼看国子监少年们名声越来越大,这些中年文士纷纷坐不住了,他们也不端着那士大夫清高模样,开始拉着翻译学了几句常用话,就就急匆匆也出门赴宴。
但是没有年轻俊俏的面孔,他们可不像国子监少年们那样受欢迎,几乎没什么人邀请他们去舞会、宴会,而对他们而言,那种场所不去也罢,而是选择了截然不同的方向,去见识了各种沙龙。
对中年文士们而言,这沙龙看上去与他们大清的清谈很是相似,来参加沙龙的人可以抒发着自己的见地,这种地方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只可惜如今他们言语不同,只能磕磕巴巴听着翻译一句句转换,压根就没上场抒发己见的机会,但即便如此,还是让他们找到了展示自己的机会。
这些英吉利举办沙龙时,都极爱喝点下午茶,而中年文士们在看到这些西洋人的下午茶后,都不约而同露出嫌弃模样,不仅泡茶手法太粗糙,那拿出来的茶叶子也不是上好货色,有些不过茶渣压成的茶饼。
在了解一番情况后,中年文士做足了功课,特地整了一套汉人穿的文绉绉长衫,给英吉利人展示了一套行云流水般优雅的泡茶姿势,在成功获得一众赞扬后,更是将范儿拿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