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琛脚下一个不稳,从院墙上滑落下去。男人目光微凝,半晌才见到这身影出现在远处,快速离去。
正院里,孙氓打从回来,就来回不停地踱步,并怒骂道:“真是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榻上的乔氏见丈夫这样,忍不住笑了一声:“好了,反正他们也快大婚了。”
“快大婚了也不行!这不是还没大婚?还不到二更来,四更才走,这是没把我这个做岳父的放在眼里!”
“若不是你放人家进来,小宝能无声无息的进来?”
孙氓一窒,“那我也没让他四更才走。不行,我得去月儿那里一趟,看看那小子究竟做什么了。”
乔氏被呛了个不轻,忙下榻一把拉住他:“你快别折腾了,你若真去了,还让咱们闺女见不见人?小宝不是不知轻重的性子,再说了你还不信月儿的为人,她不会乱来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就算信咱女儿,可我信不过那小子!”
“好了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了你不也年轻过,你忘了你当初……”当初之后乔氏红着脸没有再说,明明也是三十多岁的年纪,羞起来却自有一番小女儿的娇态。
孙氓也忆起了当初,轻咳了两声掩饰,自然没脸再骂未来的女婿了。
……
照明坊的宅子,小安子坐在榻前的脚踏上已经等睡着了。
听见有动静,他忙站了起来:“殿下,你总算回来了。”
等走近了才发现太子殿下黑衣上有些灰尘,还蹭破了一块儿:“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伤了?”小安子着急道。
赵琛一把挡开他伸上来的手,不耐说:“行了,孤没事,就是不小心把衣裳蹭破了,赶紧服侍孤沐浴,还再能睡一会儿,明早还要去翰林院。”
可这明明就是摔了。
不过这话小安子可不会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感叹,殿下对太子妃真是一片情深,为了半夜去看她,摔了都还觉得没事。
可这事到底还是让晋安帝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瑶娘自然也知道了。
“你说这小子,平时倒是挺稳重,竟能干出这种丢人的事。”晋安帝一副嫌弃的口吻。
现年已四十出头的他,几乎和刚登基时别无两样,身形依旧修长挺拔,除了因终日操劳政事,两鬓多了些许银丝。
可这些银丝非但不让其显得苍老,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男子应有的魅力与经历岁月沉淀。
而坐在他对面的瑶娘,更是得上天眷顾。今年方三十些许的她,正值女子风华正茂韵味儿正浓的时候,若说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们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她则是正绝艳盛开的名贵牡丹。
一颦一笑皆是画儿,宫里谁人不说皇后娘娘比前些年更加美了。
这对世上最尊贵的夫妻,大抵不知同样的对话也曾在镇国公府里上演过。一个嫌弃,一个护,事情发展到最后,自然是以儿子都是随了老子作为告终。
帝后争嘴,坤宁宫的宫人们已是见怪不怪了,这是帝后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不过还别说真是羡煞世人。见炕上的帝后越靠越近,侍立在殿中的宫人们忙鱼贯的退了出去。
这时,一阵叮铃叮铃的铃铛声响起,瑶娘忙伸手去推晋安帝。可到底还是迟了,长乐已经闯了进来。
方十二岁的长乐已现小美人的姿态,水汪汪的杏眼,挺翘的鼻梁,弯弯的柳眉,一笑梨涡浮现。她穿着樱粉色绣兰草的对襟夏褂,白绫马面裙,只在裙角绣了两朵叶兰,梳着双环垂髫髻,那一对缠丝白玉葫芦的耳坠,随着她的步伐一摇一摆的,甜美而又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