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火炮的硝烟,盾车后一片如狼如猪的嚎叫,他们也终于冲到二十步,大把大把飞斧标枪铁骨朵投来,伴着众多呼啸的重箭。
第一排铳兵很多人中箭倒下,还有大量铁骨朵砸在他们身上,飞斧切在他们盔甲上,甚至很多沉重的标枪投射过来,刺透了他们的身体。
转眼间,站起来的铳兵们就倒下了几十个。
但余者仍然咬牙等待命令,等待军阵统一开火的天鹅喇叭声音。
“射击”杨大臣咆哮道。
尖利的天鹅声音伴着火铳的齐鸣,雷鸣般的爆响伴着连绵的火光,那浓密的白烟升腾,就是凛冽的寒风都不能一下将这浓密的烟雾吹散。
推到二十步的盾车全部被凌厉的铳弹打透,盾车后面血雾纷飞,不知多少沉重身体扑倒地面的声音,惨叫声惊天动地,他们足足吃了七阵排铳,惨不忍睹。
盾车后一些押阵的拨什库嚎叫冲出,跟着残余的甲兵们,他们不惜体力,不顾一切,就是要冲上来近战。
“万人敌”杨大臣嚎叫道。
三总由储备把总指挥,投掷万人敌与轰打翼虎铳者急上前,三十九个投弹手点燃万人敌的引线,“滋滋”燃烧着,就向前方冲来的鞑子一个个扔去,甚至很多万人敌还远远投到二十步的盾车后面周边去。
万人敌投去后,所有人全部蹲下,包含后面的长矛手、杨大臣等人。
万人敌爆炸杀伤可是不分敌我的,它们杀伤范围数步之远,但有些弹子飞到百步仍有杀伤力,一不小心,就会连自己人都炸了。
一个个黑沉的万人敌落下,“轰轰”的炸响,伴着鬼哭狼嚎,猩红的血团与碎肉在烟雾中腾起,甚至一些距离远的镶黄旗鞑子身上都腾出血雾,却是被爆炸后飞腾的弹子打着了。
几个被万人敌扔个正着的拨什库更是身体碎裂,残肢断臂伴着破碎的盔甲兵器高高腾起飞扬。
各盾车后,也是各异的惨叫不绝于耳,残破的皮屑木屑飘舞,夹着血腥焦糊的滚滚浓烟弥漫,烟雾中,不知还剩多少鞑子冲来。
“长矛盾阵”杨大臣大喝。
“虎”前方方盾手齐声大吼,持九斤的藤牌,就站了起来,个个手持雁翅刀,平放在自己盾牌上面。
后面的长矛手也是上前,“哗”的整齐声响,长矛或从各盾牌隙间探出,或从各方盾手头肩上方探出,两排森寒的长矛,就对着前方已经不多的鞑子们。
还有翼虎铳上前,挤着众人各处,准备近距离轰打冲来的鞑子们。
左翼军阵靠在黄巢湖边,虽湖水早凝坚冰,但湖岸陡峭,很难攀爬,杨天福等人并不担心鞑子人马会踏冰过来。
而且,他们有自己的依仗,就是总部大量的翼虎铳手。
这边防守的三总乙等军同样有队长护卫等七十八人,全部都用刀盾翼虎铳。
他们倒没用万人敌,毕竟大盾牌太高,不小心就会扔到盾牌上弹回来,杀伤自己人。
而且有盾牌挡着,也看不清楚是否炸到敌人,不知万人敌投出的距离有多远,万一扔近了,连自己盾牌都炸了。乙等军大盾牌可挡弓箭矢石,但可挡不了弹子,不论铳弹还是万人敌弹子。
此时军阵密密的重盾列成坚墙,皆是一人多高,沉重厚实,上绘张牙舞爪的狰狞猛兽图案。盾墙一列,不说外间鞑子看不到军阵内中形势,就是军阵里面要看外面,同样看得很不清楚。
毕竟盾牌间隙小,铳弹发射后又烟雾弥漫的。
好在盾墙间夹着一些炮队的猎鹰炮,可以透过护板,窥到鞑子外间的一些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