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像李岚芳能干出的事,唯恐人家不知道十岁的儿子拿了钱回来。
晴也这下总算听明白了“狙皇就是说他狙击厉害的意思啊。”
黄毛喝了口啤酒说道“也不光是,武哥不管玩什么游戏id都叫狙皇,就是武哥十岁那次比赛在县里出了名,当时和他一起比到最后的都是打游戏挺厉害的老大哥,武哥结识他们后,有时候会和他们一起玩玩其他游戏,后来他id就越打越响了。
你别看我武哥平时为人低调,我告诉你大表妹,呃表姐,什么游戏到我武哥手上都跟玩似的。”
“”晴也斜着眼看黄毛,很想问问他邢武什么时候为人低调了而且哪款游戏拿到手上不是用来玩的用来吃的
黄毛大概说到兴头上,往厨房瞄了眼,压低声音对晴也说“你不知道,以前武哥打游戏认识的一个哥们,现在听说在上海混得老好了,我们这里县城出去的,跑车都开上了,喊武哥退了学去上海跟他做职业选手。”
晴也知道邢武玩游戏,每次他只要没事的时候,手上永远抱着个手机在打游戏,晴也压根没当一回事,毕竟现在哪个年轻男孩不玩点啥游戏啊,但她真没想到邢武游戏打这么好,要不是下午亲眼所见,现在黄毛在她面前吹牛逼她还真不一定会信。
晴也托着腮想了下说道“听说他成绩很烂要是这样还不如出去闯闯。”
黄毛立马“啧啧”两声,和胖虎对看一眼说道“你们大城市来的人想法就是不一样,当时武哥跟他妈提了这事,李阿姨骂了他整整一个礼拜,差点以死相逼了。”
晴也莫名其妙道“为什么”
虽然晴也成绩从来没有掉过链子,但是在她看来人生的出路并非学习一条路,所以她不能理解李岚芳为什么要以死相逼
胖虎接道“说,说打游戏,不,不务正业,还说武,武哥是想把他,他奶奶丢给,丢给李阿姨不管了。”
黄毛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是啊,当时周围领居都来劝武哥,说他不懂事,不能忘恩负义一走了之。”
晴也嘴角冷撇了一下,不屑道“游戏打不好叫不务正业,打得好叫电竞大佬,打不打得好得看能不能打出钱来,电竞现在都是正儿八经的行业了,而且这行的黄金年龄也就这几年,你们这的人观念再陈旧些,说不定直接就退回解放前了。”
对于晴也的调侃,胖虎憋红着脸,黄毛也直叹气。
后来他们聊到快开学的事,黄毛听说她班主任是老妖婆,笑着拍着胖虎的肩对晴也说“那你跟胖虎一个班啊,不用烦了,让胖虎罩着你。”
“”晴也看着胖虎一脸智商不太高的样子,一口咬定“我不会跟他一个班的。”
邢武倒是拿着切好的肉出来了,本来说好晚上晴也烤肉的,结果这大小姐就假模假样地烤了两片,其中还烤糊了一片,简直让人不忍直视,估计再给她这样烤下去,有一半肉都废了。
所以搞了半天,烤肉的重任又落到了邢武身上,他习惯性地把短袖卷在肩上,站在烤炉前一脸的懒散劲,懒散归懒散,肉烤得倒不错,黄毛和胖虎都能吃,晴也看他们两跟土匪头子一样,也不甘示弱,所以几乎邢武刚把肉夹到盘子里,一眨眼功夫就空了,然后三人又跟饿狼扑食一样盯着他,烤了半天他自己还饿着,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就不应该去打什么枪,比什么赛,赢什么烤炉回来的。
晴也等肉的时候,就撑着个下巴盯着邢武看,想到下午他比赛的模样,专注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精锐之气,每一次扣动扳机都能精准地将敌人射击,她甚至想到如果他手上拿的是一把真枪,肯定酷毙了,要不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成长在这破地方,以他的身体素质,或许应该去当兵,拿上真枪,培养优秀的射击技术,而不是埋没在这种小地方,连想做个电竞选手都要遭人鄙夷。
晴也来了也有一个月了,她虽然很少会和周围领居说话,但她有一双冷静慧智的眼睛,每天都在观察这里的人,她能猜到李岚芳阻止邢武的原因,虽然她这个名义上的小姨整天咋咋唬唬的,但其实她敢在家门口这么吆五喝六的,都是因为她有个刺头儿子撑腰,如果邢武真离开这里,李岚芳也就失去了依靠,还要面对一个脑瘫的老太,她的世界等于坍塌了。
对于李岚芳来说,半个身子已经陷进泥里,她没有去过辽阔的草原,没有看过广阔的大海,她的世界只有这片泥沼,也从没想过离开或改变自己的生活,但她似乎又一直在这片泥沼不停挣扎,所以她要在自己被淹没前拼命拉住邢武,生存的本能让她无法沦陷自己推邢武一把,只能不停把他往下拽。
晴也眼里突然就有了画面感,她甚至觉得邢武是可悲的,他的身上明显有着与众不同的闪光点,虽然他整天吊儿郎当的,但他能吃苦,脑子也活,可以说他比黄毛,比胖虎,比流年那些人更容易寻求出路,却被生活的负荷,环境的束缚限制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小地方。
想到这,晴也自嘲地苦笑了下,她还替邢武可惜呢,她自己现在还不是泥菩萨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