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枢白看着他的谈和条件,差点没笑出声来,牛羊马匹粮草,等他赢了之后,不都是他的吗就这点东西,还不足二皇子承诺给他的,打发叫花子呢。
他果断是不能答应的。
还不如帮助二皇子拿下大舜,再三军会合转攻定州,到时候再让岳天朗派人来两面夹击,这世上就再也没什么定西王。
军队前驱直入打进了大舜腹地,一路旗开得胜,定西王悻悻然败军而走,二皇子赢得夺嫡之战的势头无人可阻挡。其实此时段枢白就此占领大舜也是可行的,但是,沙漠中的绿洲小国,语言不通,占领它何必呢。
就等二皇子坐稳皇位,配合段枢白的军队,带人回转攻打定州。
秋风吹过,冬季来临,这是段枢白来到阳州后过的又一个新年,去年的年三十正是萧玉和生产之时,他们的小儿子出生在喜庆的大年初一。
只是这一个年过得并不快乐。
段枢白本来是筹划要给小儿子办一个偌大的周岁宴,奈何还未满周岁,圆圆差一点夭折,他天生体弱,这样的冬天更是难熬,生起病来将全家人都折腾。
一岁的小双儿并不比刚出生那会儿多重几斤,瘦瘦小小的窝在襁褓之中,哪里像他亲哥哥一样,早已吃成个小肥团,闭着眼睛呜呜咽咽的哭泣,还不能开口说话。
一两岁的孩子得病最是凶险,小小的发热便能使人夭折。
看着他哭成一团,药苦,喂不进药,可怜见的被强行灌着吃,没几斤重的小肉团哭得嗓子发不出声响,守在旁边的大人最是难受,萧玉和整晚守着他。
段枢白曾撞见自己夫郎偷偷抹眼泪,“哭什么”
萧玉和红了眼睛,“我心里难受,夫君,我是不是做错了,或许不该把他生下来,让他现在受这么多苦。”
“我怕他是长不大了,要是,过不了这个冬天怎么办”
段枢白把他搂进怀里,闭上眼睛,轻轻拍他的背,“你可是个神医啊,当初辛辛苦苦把他护住生下来,现在又没自信了”
“你看,咱孩子自己都坚强着,你这个做爹爹的反倒是胆怯了。”
小圆圆在小床上睡觉,周围萦绕着一股浓重的药味,他紧紧闭着眼睛,眉心上的朱砂痣暗淡,嘴唇惨淡发白,但是他身上传来的细小呼吸声却听得人一阵安宁。
萧玉和红肿着眼睛,趴在床头看他。
抬手摸了摸他有些干枯的胎发。
床上的小圆圆此时却微微睁开了一点眼睛,能从那丝线的缝隙里,看到下面灰黑的瞳仁,“玉和,孩子睁眼看你呢,别哭了。”
萧玉和点了点头,滚烫的泪珠从脸颊边滑落。
萧玉和心底蓦地庆幸当初自己起了念头,招来一群医术高明的老前辈聚集阳州,如果没有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前辈,圆圆兴许也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而今也是靠着他们集思广益,才能维持住这个小家伙的性命。
医书还没有编撰出来,但段枢白和萧玉和对这件事更上心了,重金招募更多的名医圣手,大大的提高了许多医者的地位,阳州的大夫多了,段枢白曾经让人在云州等地筹备的药田也开始出产药材。
阳州的百姓就医就不成难题,找大夫买药材基本上花不了多少钱。
不过也因此,段枢白触动了许多药材商的利益,引起了他们的反抗,但是段枢白才是四州的统领着,医药这种民众必需品,他不希望被人肆意抬高价格,草菅人命的人不配为医。
圆圆最终还是熬过了这个冬天,只是他的周岁宴耽搁下来了,段枢白本来想补办,但是被萧玉和拦下了,“别弄这些东西来折腾孩子。”
段枢白想了想也就作罢,他们家的金贵小双儿,真是经不起半点折腾。
不像那个皮糙肉厚的大儿子,怎么皮都没事,自出生后就没生过病。
又到了阳春三月,宣州的孙夫人邀请他们夫夫前往宣州欣赏百花会,萧玉和答应了,夫夫俩把团团也带了过去。
在前往宣州的大船上,萧玉和第三百六十五次后悔带上了这个小胖子。
第一次出远门,小胖子都没有丝毫害怕,在床上睡得饱,吃得香,如同一条生活在糖罐里的小肥虫。
萧玉和才刚忧心完小儿子,就开始忧心大儿子,“你看他这副模样,我这个做亲爹的都嫌弃,更别说别人了。”
那个别人当然指的是孙夫人,那可是小团团未来的岳母
他伸手推段枢白,“都怪你,硬要把儿子带来。”
段枢白笑他杞人忧天,实际上是身上偶像包袱太重,“咱家团团哪里不好了,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再说咱们家肥团也不丑。”
“肥团,你说对不对”
小胖子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萧玉和这一听更是恼怒了,警告道“到了宣州,你可千万不能叫儿子肥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