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和晋市的城际公交即便是大年初一也仍旧在运行着,只不过数量减至三班。苟杞反正也不赶时间,便搭乘着首班公交车晃晃悠悠地出发了。昨夜下了雪,公交车行驶的速度特别慢,苟杞坐在倒数第二排角落里的位置,垂下脑袋把嘴巴和鼻子都埋进厚实的围巾里,没过多久便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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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陈雯锦的微信信息跟着逐渐凛冽的秋风一起来了。
苟杞趁着便利店里没几位顾客,低头一目十行地读完,漠然退出微信对话框。跟以往一样,她没有给陈雯锦任何回复,哪怕一个系统自带的eoji表情都没有。
陈雯锦自转学以后再未出现过。“再未”的意思是高考前三个多月和高考后两个多月。不见人,也不见留下只言片语,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过。结果去了c大没多久突然“诈尸”了。她频繁给她发信息,不隔天地发,跟写日记似的。
苟杞从她的“日记”里能看出,她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即便没有章伶桐之流找茬挑衅,她也仍然没有什么好朋友,整天独来独往。
“你这样的人就适合一辈子独来独往。”苟杞在给顾客结账时这样想。
她并不恨陈雯锦,只是看不上她而已。就如去年初见时那样。
“叮”“叮”陈雯锦的微信信息跟着深冬的落雪一起来了。
苟杞骑坐在爬梯凳上理货,半晌,用唯二没那么脏的手指夹出口袋里的手机。她潦草地读完那些负能量的抱怨,然后不以为然地退出对话框。
苟杞昨天在街上看到寒假回家的陈雯锦了。她扎着毛茸茸的发辫儿,踩着黑色的马丁靴,比高中时更漂亮了,跟她妈妈说“我想吃炸春卷”时仍旧是娇滴滴的娃娃音。
所以这样的一个人在新的“日记”后头追加一句“生活不会好了”,她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响个不停的敲门声。
苟杞生理期腹痛难忍,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充耳不闻。
陈雯锦以前没有来过老楼,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她绝对不会给她开门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不绝于耳的敲门声。
苟杞蹲在小厨房里呼哧呼哧吃着自己做的面,仍旧无动于衷。
小锅里只剩下面汤的时候,苟杞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她也给陈雯锦煮过这样一锅面。就在陈雯锦自个儿的家里。陈雯锦馋得把汤底都喝光了。她要苟杞详细写下煮面步骤。苟杞埋头写时,面的焯水过水、调料的顺序、火候等细节她问得可仔细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令人厌烦的敲门声。
也不知道是笃定她在家,还是陈雯锦就是闲的,她守在她家门口迟迟不走,即便楼上楼下的邻居不时地出来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