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哥哥帮你洗。”顾放为轻声哄,“难受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要睡觉。”鹿行吟还是咕哝,“你要给阿姨打电话。”
“好。”顾放为低声笑,揉揉他柔顺乌黑的头发,“好乖啊,怎么这么乖?”
鹿行吟也懒得理他,自顾自地睡了。
第二天他才想起来问顾放为的具体安排。鹿行吟一觉睡到正午,下床差点腿软得走不动路,顾放为在客厅听见声音,赶紧冲过来扶着他往外走,一边扶一边笑:“一会儿给你揉揉,你这个要算作肌肉拉伤,都是因为平常不怎么运动才会这样。”
鹿行吟瞥他。
顾放为腆着脸:“所以以后要多像昨晚一样运动一下。”
视线对上,顾放为刚说完调戏的话,这时候也闭嘴了——他突然害羞起来,他们都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脸颊如同火烧。
顾放为咳嗽了几声:“你要跟我结婚的吧。我会,会对你负责。”
鹿行吟有气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平坦舒展的:“哥哥,已经不是睡一觉就要负责的时代了……”
顾放为警觉起来,弯腰拎住他的衣领,慢条斯理地问道:“当初我记得你说,上了大学,万一有比我帅,对你更好的人,你跟我那么早结婚就亏了,是不是?”
“遇到没,嗯?还是你觉得程恪比我帅?”顾放为一定要鹿行吟说出答案,他半跪在他身侧,手再度不老实起来,鹿行吟被他挠得一边笑一边躲,“没有,没有,哥哥全世界最好了。”
顾放为老提程恪——程恪跟他们同校,没事还会找鹿行吟约个饭。每次程恪和鹿行吟聚餐,必然要提一次顾放为在集训时清水泡了几十件名牌衣服的壮举,顾放为恨得牙痒痒。
“那要不要我负责?”
“负责,负责。”鹿行吟被他弄得直笑,“我跟你结婚,只跟你结婚。”
顾放为跟顾母回了消息,今年过年,他和鹿行吟两个人过,初五回冬桐市给鹿奶奶烧供奉。初五过后再回a国,回叶宴那里,两边都住一段时间。
霍斯烈考上了体育学校,每天训练都很辛苦,他们学校离清华很近,霍斯烈偶尔上门串串门——这个小孩脑袋反应总是慢半拍,至今还没看出他们两人的关系。
而霍思笃一人在南方念书,考了个不错的大学和专业,计划大二后出国进修。
冬桐市一如往昔。
两个人没有请人,自己动手把小小的院落和屋子清扫了一遍。鹿奶奶住的旧屋封存,其他地方打扫得干净敞亮。
他们住鹿行吟以前的小屋,因为地方小,大床抬不进来,于是两张单人床拼在一起,就这样你挤我我挤你地睡。空调嗡嗡吹着暖风,家里干,又没有地方放加湿器,于是在床头放了一盆水。
顾放为考了国内驾照,开车带他去上坟的地方。
他提着几大袋纸钱和挂青彩纸,跟在鹿行吟身后,踏着碎雪和泥土,慢慢地穿过高低错落的玉米地,来到鹿奶奶下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