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宫,凌云顶。
终年不散的寒雾包裹住悬空山峰,一片素净的纯白中,突然传来崩裂之声,位于穹顶之上的巨大冰晶悄然绽开缝隙。
一团淡金色光芒重新恢复生机,隐约可见那是个人类胚胎。
他成长的速度很快,被天地孕样,九个月后化作婴孩模样,灵动纯洁的漆黑眼眸睁开,哇呜一声哭喊呱呱坠地。
早已等候在旁的玉寒迅速用襁褓将其裹住,他抬起手指尖闪耀剔透灵光,在空中绘制出一枚颇为复杂的符咒,轻轻抹上婴儿眉心。很快,原本还在啼哭的婴儿不再发出叫喊,他的眼中露出明显疑惑神色。
白色流光闪耀,婴儿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不过很快又停了下来,变成个三岁左右粉雕玉琢的小童子。
他的脸颊微鼓,低头看了看自己藕节般圆润白皙手臂,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般瞪大了双眼。
“玉镜,可曾醒来”
清冷淡漠的嗓音空灵飘渺,银发灰瞳的青年投下审视目光。
模样乖巧讨喜的童子仰脸眨巴两下眼睛,突然露出傻乎乎笑容,一个头锤飞扑扎进对方怀中,稚嫩嗓音娇憨的唤着。
“呜呜呜玉寒老婆”
咔嚓
当代太清宫掌门璇玑仿佛听到自己道心开裂的声音,在这个瞬间仿佛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他好像无意间知道了什么,被迫塞了满嘴的瓜。
可是,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神。小童子似乎看到另一个身影,那是处于化形关键时期的纸人,他双眼被目遮覆盖,只露出高挺鼻梁和总是含笑的薄唇,右边脸上隐约可见暗金花纹。
“嗯”被玉寒抱在怀里的小孩儿露出思索神情,他没有迟疑多久,张嘴脆生生喊道。“金竹老婆”
就在掌门快要被过大信息量撑爆时,玉寒不动声色拎住怀里小孩衣服后领子,扬手把他丢给不远处的金竹,语气平静无波的开口解释。
“玉镜顽皮,见着皮相好的都是这么叫,渡劫后遭了难才改了这恶习。”
口无遮拦直到渡劫还没经历修界毒打,太上长老果然点子够硬。不过璇玑掌门还是感觉有被冒犯到,是自己色身的问题吗应该更年轻一点不对,他为什么要纠结这个无量天尊啊。
玉寒没有管心情复杂的掌门,他把正在缠着金竹贴贴吃豆腐的玉镜拎下来,冰寒灵气顺着小孩儿经脉游走探寻。
天生的仙骨道魄,但修为却倒退得厉害,目前只是普通凡人的程度。玉寒此刻陷入纠结状态,他到底要不要继续把玉镜送去国外,还是留在太清宫按部就班的修行。
犹豫良久,玉寒指尖轻点,嘴唇翕动开始掐算。
连续三次结果都是一样,吉兆。
不过,小师弟姻缘线怎么乱的跟麻花一样,他这两次出行到底做了什么不是说只领养了孩子吗对桃色八卦不甚敏感的玉寒怎么都想不通。
1990年初,玉镜被金竹和玉寒护送来到了英国,他的本体苏醒,像是普通人一样长大,这也意味着那可怕的循环不再,仙途有望。
“不是说明年九月份开学吗我们这么早来干嘛”头一次出远门的玉镜显得很兴奋,趴在远距离飞行梭舟边好奇的张望。
“猫头鹰没办法从英国飞到华夏的。”金竹耐心解释。
“而且某个人的口语水平,糟糕至极。”这是玉寒毫不留情的嘲讽。
“我才十岁,我好累。”
早上出发,到达目的地约摸花了两个小时,玉镜甚至赶得上吃金竹做午饭。玉寒身负外交任务,他挥一挥衣袖,留下两本英语练习册这才离开。
冷酷到玉镜想要报警有人虐待自己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