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叙言默默转动视线,看向桌上无人关注的离婚协议书,又开始搓起了手指,他等的人回来了,为了参加别人的酒会。
自嘲的笑在薄唇边溢开,拿起离婚协议书,他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把这份文件交到余梦生手上,而且很快了。
他只是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忘记在寒冷的河中救起自己,用身体暖了自己一夜的男孩。
第二天
温叙言起来后,余梦生已经不在家了,就像是一个在酒店暂居的客人。
他早有预料,拿上请柬,收拾妥帖后便开车前往周宅。
扬风娱乐集团的老总周山,每年都会在年底举办一场慈善酒会,届时会邀请一些企业家,有权有钱有势的新贵,也会邀请些娱乐圈的人,不过不是顶流,不是有身份的艺术家是不在邀请名单上的。
而周山从前年开始,这已经是第三次邀请他了。
他把请柬扔到副驾驶上,没猜错的话,梦生今天参加的酒会就是这一场,不知道他到时看见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今天天气不好,阴沉的像是要塌下来一样,雨夹着雪落在车玻璃上,砸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他放慢车速,被一抹鲜艳的红吸引了视线,外面冰天雪地,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大风呼呼的刮,把地上的雪都卷了起来,看起来雾煞煞的。
一个裹着黑色羽绒服的高挑人影,正在和狂风作战,手上那柄红色的伞被吹翻,他一手压着盖不住的帽子,一手想要把伞给折回来。
简直像是在这场雪里,和一个红衣舞者,跳了一场疯狂的探戈。
它逃,他追,永无止休。
车子缓缓超了过去,温叙言的目光移到后视镜上,伞像是一颗飞起来的红蘑菇,而伞的主人被这只红蘑菇带的向前飘去。
压不住的帽子被彻底吹翻,一头黑色的长发随风狂舞。
温叙言眼睫向下压去,车子缓慢的往路边停靠。
几乎刚停稳,那柄红伞就刮了过来,连带着被折腾的几乎要喘不上气的伞主人,在车边摔了个结实的屁股蹲。
温叙言下车后就听见诶呦,诶呦的痛呼,有点委屈还有点生气。
他从车前绕了过去,对方坐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那柄红伞破烂一样扔在旁边,断了好几根伞骨。
他向头发炸了窝的男人看去,只能勉强从黑发的缝隙中间看到白皙的皮肤,和高挺着冻红了的鼻尖。
“惜辞”
哼哼唧唧的男人闭上了嘴,猛的抬起头,凌乱的长发糊在脸上像鬼一样。
还沾着雪的手忽然抬起,着急的把头发往两边捋去,手指细长白皙,沾着的雪随着动作落下,简直像是他的手指会魔法一样。
头发捋开,露出一张清秀温婉的脸,和余梦生有着六分像,但余梦生要生的艳丽些,不像他叫人觉得亲近。
见到温叙言后,顿时笑出一颗小虎牙,让这寒冷的冬天都生出一丝暖意,叫人见了就觉得开心。
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蹦蹦哒哒的抖着身上的雪,“叙言哥,你怎么会在这”
“正巧经过,怎么搞的这么惨。”温叙言把地上的伞捡了起来。
余惜辞蹭了蹭冻的发酸的鼻子,有点局促,“嘿嘿,工作刚结束,正要回家。”
“这种天气,还步行回家。”
温叙言说完后才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知道余惜辞在余家的处境,看着裹着羽绒服也显的单薄的人。
“先上车吧。”
“谢谢叙言哥。”
余惜辞超级夸张的向温叙言鞠了一躬,帽子啪的扣到了脑袋上,声音脆生生的像是咬下了一口青苹果。
上车前又把自己掸了一遍,打开车门后看着副驾驶上的请柬,小心捏着角角拿起,进去后热气一激控制不住的打颤。
温叙言默默按下座椅加热的开关。
“叙言哥,你是要去参加酒会嘛,那你把我卸到附近的公交车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