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冬藏“嗯。”
竟然真的给他了。
楼冬藏本只是试一试。
拿吸尘器重复作业的时间里,楼冬藏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心情。
他能感觉到自己非常高兴。
自从贺关回到家,待在自己身边,他又是个从头到尾话没有停过的人,楼冬藏就一直很高兴。
现在这样也是。
和一个把自己当成正常人的人相处让楼冬藏觉得放松。
楼冬藏不是没有被人照顾过。
他以前的奶妈,那个从小就跟着他的保姆很会照顾他。
她年纪偏大,一旦情绪低落起来,一时半会儿难以抑制。自从失明以后,楼冬藏听到最多的就是她的唉声叹气。
还有不让他帮忙的拒绝。
不用了,冬藏啊,你坐着吧。
没事,我自己能行。
快回去快回去,回房间里。
楼冬藏知道她腰肌劳损,可即使这样,她也不愿意让楼冬藏帮忙。
楼冬藏内心想帮。
为什么因为一个眼盲就把他排除在外
为什么一个眼盲就好像把他划出了人类世界好像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为什么他只能安静地待着,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塑那样才是正确
这总会让他更怨恨自己。
如果自己没有失明就好了,没有失明,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无依无靠,不会像现在一样软弱无力。
但贺关让他觉得
失明好像也没什么。
贺关让他更多地感受到这个世界。
楼冬藏今天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等麻雀回来。
在早上他醒来时,麻雀们准时报时。
在晚上六点多时,这群麻雀又准时飞回来,把仅剩的一些小米解决。楼冬藏再去摸的时候,摸到一只空盘子。
贺关叫自己时,他刚刚送走最后一只麻雀。
贺关还会要求他。
即使失明也要参与家务劳动,不能做饭就择菜,不能收拾物品就拿吸尘器到处走。
即使失明也得按时照顾自己,定时换药,要学会配合,需要控制自己的脾气。
他按照贺关说的,走到墙根时拐弯,从这一头扫到那一头。
期间贺关上下楼,哼着他没听过的歌。
贺关不知道楼冬藏的父亲是位狂热的唱片爱好者,上到古典音乐,下到流行ed,楼冬藏都在小时候陪着他时被迫和他一起听过。
因此大部分的歌楼冬藏都耳熟能详。
只是贺关哼出来的曲调和他听过的歌都不一样。
贺关似乎给他房间的闹钟“充好了电”,现在走出卧室,关上门。
停在原地。
楼冬藏仿佛没听见,继续自己手里的作业。
他能感受到贺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这时他竟感觉眼盲是个好事了。
这让他对目光尤其敏感,知道贺关正在看他。
楼冬藏走到二楼客厅角落,也就是今天饭桌的位置,吸尘器受到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