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言巧语ua精神控制她,严管她的社交圈,使她在柏林除了你之外无依无靠。”
“你承诺等毕业就回国和她领证结婚,哄骗她赚钱供你完成学业,结果你拿着她辛苦赚的钱花天酒地,买昂贵礼物送给别的女生。你只顾自己爽,怀孕了就逼她去堕胎”
“三个月前,”孟回声调低了下来,稍微停顿,在消化着情绪,“妙妙痛下决心和你分手,却因为搭乘的航班意外坠毁,她死在回家的路上。”
“而你做了什么当她爸妈陷在失去女儿的巨大悲痛中,你独吞了她的意外身故保险金。”
“你”严涛明显慌了,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你怎么会知道”
“呵。”孟回冷笑了声,不再看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穿堂风卷着散乱的垃圾,一股脑地扑向严涛,他趴在地上,紧握拳头愤怒捶地,为他苦心经营,即将被孟回摧毁的一切。
他的名校学历,他的锦绣前程,甚至是,他往后的人生。
流浪狗酒足饭饱,满意地摇着尾巴走了,天上一弯弦月,仍慈悲笑看着人间。
接下来几天,孟回专心搞钱,某个山上牧场,从安第斯山进口的奶牛耳朵被养刁,机器播放的音乐效果不大,产奶量堪忧,她天天跑去现场演奏大提琴,带领它们一举拿下产奶量周冠军,额外得到了奖金。
她的生活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偶尔会忽然想起某个人,然后查一下纽约的天气。
她没有再联系他,当然,他也没有。
好消息陆续传来严涛因论文造假被柏林大学开除后,躲在酒吧买醉又被警方以涉嫌诈骗带走。
严涛被刑拘的消息在留学生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卡恩先生旗下的公司连夜发表声明跟他撇清关系。
至此,严涛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身败名裂。
转眼就到了程玉妙逝世的百日。
孟回抱着一束白色郁金香来到西海岸,黄昏气数已尽,只在海天相接处留下一道橙红光带,清瘦的月影,孤独地碎在暗蓝海面上。
孟回用打火机点燃了三根仙女棒,插在沙滩上,黑暗中亮起一簇簇浅金色的花火,似划过天际的流星。
她看着它们在风中烧到尽头,熄灭。
妙妙,你现在一定是去了好地方吧。
“砰砰”巨响传来,海上游轮有人在放烟花,依稀可见“arry”的字样,照亮了半边天。
孟回眼里也有一场烟花盛开。
在它即将熄灭前,映着绚烂烟火的余光中,男人黑衣黑裤,五官清绝,单手拎着个银色小箱子,正穿过溶溶月色,缓缓地朝她走来。
他一出现,所有景物自动虚化了般,唯有他是鲜明的存在。
孟回疑心是自己产生了幻觉,睫毛轻颤如蝶翼,眨了又眨。
心神游离间,男人已来到她面前。
好几天没见,见到了才后知后觉深藏的想念,孟回散去握在掌心里的沙子,站起身“沈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寂似乎并不意外她在这儿,看了眼那束白色郁金香和烧尽的仙女棒,若有所思道“昨晚。”
他嗓音极哑,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意。
他从小箱内拿出红酒,往两个玻璃杯里各倒了小半,将其中一杯倾洒沙面,另一杯独自酌饮。
孟回忽然意识到,十年前的今天,附近环岛路发生车祸,造成两死一重伤,从此路段封闭,西海岸也成了私人海滩。
原来,他也和她一样,来这里缅怀故人。
“介意我抽支烟吗”
孟回的目光从掩在黑黢黢山林里的荒弃环岛路收回,男人的脸近在眼前,模糊了又清晰,她摇摇头,问他“我可不可以喝点你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