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江舒月便弱柳扶风一般,走到了清音殿内,屈膝给顾音书行了一礼。
“舒月参见大祭司”
顾音书头戴银色抹额,墨发披肩,身着一袭银衣,正坐在白玉椅上,敛眉饮茶,清雅的眉眼冰冷,未曾望江舒月一眼。
当然,他也未曾望江梦月。
江舒月见顾音书不搭理她,面上的笑意一僵,便自个儿站起了身子,警告地望着丫鬟道“本公主昨日真的撞你了么
这事儿你可得想清楚,省得污蔑好人啊”
丫鬟瞬间便跪在了地上,诚惶诚恐地道“没没有大祭司,大公主并未撞奴婢,三公主她
她刚刚是在胡言乱语的奴婢今日正在茶司晒茶叶,她便突然出现,要奴婢帮她污蔑大公主
奴婢虽怕她会杀了我,但污人清白这等事,奴婢犹豫再三,还是做不出来还请大祭司降罪”
江舒月听了此话,眸底得意一闪而逝,痛心地望着江舒月道“三妹妹,长姐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你居然这般待我”
她话罢,便眼眶泛红,低声抽泣了起来。
江梦月戏谑望着江舒月,面上透着一丝冷嘲。
江舒月,分明是你威胁于丫鬟,站在你这边的罢竟然还敢反过来质问我,可真是个戏精
“昨日我寻过你之后,你便将我调查合春散之事,告诉了江舒月,寻她邀功请赏了”
江梦月冷冷望着丫鬟道。
丫鬟的面色苍白如纸,低着头不发一言。
江梦月知道从她的口中,套不出什么话来,便拿出了一张收据,将其高高地举了起来。
“这是江舒月到顺安药铺,前去买合春散的收据,还望大祭司过目”
顾音书淡淡扫了收据一眼,启唇道“来人,验指纹。”
他话音刚落,两个弟子便拿着收据,对照起了江舒月的指纹,蹙眉道“大祭司,这这对不上啊”
江舒月的眼眶泛红,苦笑着道“唉,这收据是三妹妹伪造的,指纹自是对不上的
三妹妹,没想到你竟为了害我,做了这般多的假证父皇若知道了此事,不知该有多心寒呢”
“这是怎么回事”
江梦月的眉头微蹙,眸底掠过了一抹寒意。
分明是江舒月签的收据,手印怎的对不上呢
难不成江舒月从临安药铺掌柜的口中,得知她去药铺拿收据之事了,趁她傍晚睡觉时,将真正的收据给换了
江舒月又仔细看了一眼收据,见草纸的颜色,的确比昨日深了一些,俨然不是同一张收据,心中骤然一凉。
该死的
她果真将收据给换了
怪不得她昨日总感觉,院外有一阵脚步声,她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现在想想,定然是江舒月来院外了
“三公主如何说”
顾音书远山般的眉微挑,桃花眸淡漠如斯。
“我”
江梦月一抬眸,正巧同江舒月得意的眸相视,顿觉得比吃了苍蝇都恶心。
她漆黑的大眼睛一转,便笑吟吟地道“启禀大祭司,我昨晚睡的太沉,江舒月便偷偷潜入房内,将我的收据给换了”
她话罢,便戏谑地望着江舒月道“我早知你和临安药铺的掌柜,关系甚好,怕他将我去药铺的事告诉你,可是早有准备呢
江舒月,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账本,便将其高举了起来。
“你你居然恬不知耻,将临安药铺的账本偷来了”
江舒月瞳孔放大,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你大晚上偷我的收据,更加不知廉耻罢”
江梦月眸底冷嘲一闪而逝,便翻开了账本最后一页,淡道“这上面也有江舒月的手印,劳烦大祭司验一验罢”
在风洲买药时,需在收据和账本上,各摁一次手印,这是风洲的传统。
她离开临安药铺时,担心掌柜给她的收据是假的,便多留了一个心眼,直接将账本带走了。